淩畫既然敢去涼州,自然是有把握說動周武,所以,這送信之人,一定不是周武的人。但也絕對不是東宮的人,若東宮的人送信,不會匿名。應該是與淩畫有仇的人。
他想了想,淩畫自從掌管江南漕運,結的仇家沒有十筐也有八筐,還真不好猜測是誰送的這封信。
另外,他還關心的是,淩畫從涼州回城,勢必要過幽州城,所以,這人給他送信的意思,自然是借他之手,扣住淩畫。
即便不知是何人送信,但既然得知了這個消息,他還真會如了這送信之人的意。
他也正要找淩畫呢!
於是,溫行之下令,“從今日起,城門再多加派一倍的人守城。一隻蒼蠅都不準進出。任何人的蹤跡,都不許放過。”
溫行之看著守城都尉,“你親自盯著,若放跑了人,我唯你是問。”
守城都尉心神一凜,“是!”
他剛剛已看過信,知道是淩畫和宴輕早先在他無知無覺時已過了幽州城去了涼州,生怕公子會嚴懲他,沒想到公子沒提過去的事兒,隻吩咐當下,他自然半絲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
溫行之見他如臨大敵,對此事慎重的很,淡聲道,“這兩日,我也會不時巡城。”
守城都尉點頭,“有公子在,他們插翅難飛。”
溫行之也覺得,有他在幽州坐鎮,不同於父親在時,也不同於父親被人刺殺重傷時會讓淩畫和宴輕有機可乘,如今,他不會讓他們蒙混過去的。
這時,溫行之並不知道,淩畫和宴輕根本不走回頭路,已登上了綿延千裡的雪山,走了一條任誰都想不出來的人跡罕至的難如登天的雪山路。
這是宴輕的藝高人膽大,也是宴輕的聰明智慧。
這也是淩畫對自己雖然很是不信任,但對宴輕卻有十分的信任,才敢走的一條路。
雪山無風,除了飄雪和寒冷外,倒是讓淩畫意外的沒有那麼寸步難行,但也確實不好走,比不好走三個字還要多些形容的話,那就是十分的難走,沒有明顯的路標,也沒有指路引,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路在何方,也不知路在何處,剛走出一座山,淩畫便已失去了方向感,心頭隻剩下的茫然。
她不是一個沒有方向感的人,但在這偌大的綿延千裡的雪山裡,她卻真是覺得自己眼睛不好使,腦子也不好用,她娘培養她的那些自小所學的東西,在這裡全無用武之地。
她想著,小時候她娘為了讓她筋骨強健,也讓她跟著教習師傅習武來者,隻是習武太辛苦,她沒堅持幾日,說什麼也不學了,嬌氣地哭,抱著她娘哭不管用,便抱著她爹哭,最後他爹心軟,對他娘再三勸說,女孩子家家的,彆的學了也就罷了,這學武一事,還是罷了吧!
她娘無奈說她爹慣著她,但到底,也是沒讓她再習武,以至於,她後來隻跟著四哥為了跑出去玩而學了些躲避護衛和防身的花架子,後來敲登聞鼓又傷了身子,以至於如今身子骨著實弱又嬌氣,不堪一用。
如今回想起來,倒是有那麼幾分後悔。
走了半日後,淩畫便眼睛疼了,她本來想忍著,但怕真疼壞了,便拽宴輕的衣袖,“哥哥,我眼睛疼。”
宴輕本來以為淩畫能堅持一日再說眼睛疼,沒想到也就堅持了半日而已,他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的輕薄的軟綢帶,蒙在了她的眼睛上,將她手裡的登山杖接過背在了身上的背包裡,又將自己的手遞給他,“拉著我的手走。”
淩畫帶著皮手套的手遞給宴輕,被他同樣帶著皮手套的手勾住,淩畫透過輕薄的綢帶隱隱透出些朦朧的光瞧著,心想,這雪山太冷了,否則兩個人不帶皮手套拉著手走的感覺,一定很不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