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扶持蕭枕,能夠讓蕭枕為了她,今日在長興街殺儘了太子帶去的人,那麼,朕若是對淩畫治罪,賜死她,蕭枕定然反抗,就算反抗不過朕,那這個兒子,怕是也會廢了。”
太後看著皇帝,“皇上這是不想蕭枕廢了?”
皇帝長歎,似無可奈何,“母後也說了,您對太子已失望,他心眼太小,利己寡恩,任由東宮幕僚府臣攛掇,沒有仁善之心,難堪大任,連母後都這樣覺得,朕豈能不覺得?這江山又豈能交到他的手裡?”
“所以,皇上是想交到蕭枕手裡?”
“朕觀蕭枕,能做一個孤王。”
太後問:“還有幾個小皇子,皇上不考慮了?”
皇帝搖頭,“他們太小,沒有母族助力,不像是太子有溫家,蕭枕有淩畫……”
皇帝說到這,頓了一下,“彆人不知,但母後卻知,蕭枕不止有淩畫。”
太後沉默,“蕭枕是個可憐的孩子,這哀家早就說過了,當年是你想不通,如今這是想通了?”
皇帝苦笑,“朕想不通又能如何?母後已白發滿頭,朕也老了,這江山總要後繼有人,而蕭澤不堪大任,朕不能將祖宗的江山交給他禍害,幾個小皇子以小見大,不是那塊料,反而是蕭枕,朕近來看的明白,他穩當的很,是最適合的那個人。”
皇帝頓了頓,又說,“形勢比人強,淩畫太厲害,朕沒想過,當年為了挽救江南漕運而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推她接管江南漕運,她竟然能憑著一己之力,僅僅用了三年,成長到今天。她如今的勢力覆蓋與私底下的盤根錯節,朕即便想探,怕是都已探不出了。所以,朕就算治罪於她,一個弄不好,怕是要傾覆祖宗江山。所以,不是朕不想動她,是她能不能動?若是不能動,那麼,她隻要是一心一意扶持蕭枕,朕倒也不是不能將這江山傳給蕭枕。”
太後頷首,“蕭枕是個能堪大任的,陛下雖然沒儘心培養,但卻沒想到他自己沒長歪,興許這也是蕭枕自己的命。”
皇帝臉色黯了黯。
太後又看了一眼那個冊子,“既然皇上不想發作淩畫,那此事就暫且壓下吧,反正她如今去了半條命,人還在救治,沒醒過來,等她養好傷,陛下可以私下召見她問問。”
皇帝點頭。
太後寬慰皇帝,“哀家才是老了,皇上你還春秋鼎盛,既然心裡已有想法,無論是蕭枕,還是淩畫,亦或者幽州溫家,再或者社稷諸事,都是急不來的,慢慢來。”
皇帝揉揉眉心,“母後說的是。”
太後想了想,建議,“嶺山王已多年沒來京了,還是……”
太後頓了一下,“聽說嶺山王身子骨不好,怕是沒法長途奔波千裡迢迢來京麵聖,不如你下一道召見的旨意,請嶺山王世子入宮麵聖,如今的嶺山,是世子葉瑞做主。若是嶺山有不臣之心,應該會拒不召見,不敢來京,若是敢來京,陛下可以趁機探探他,看看嶺山如今是個什麼章程,可否還忠於後梁。”
皇帝斟酌片刻,聽進去了太後的建議,“待淩畫先養好傷,朕先見見她,然後聽聽她怎麼說,再下召召見葉瑞。”
皇帝手指蜷了一下,“不知……”
他想說什麼,話到嘴邊,聲音低了下去,改口,“十六年了啊。”
太後懂皇帝想說什麼,“等葉瑞來了,你也可以問問他,他是嶺山王世子,應該知道當年之事。”
皇帝點點頭,“勞母後操心了。”
太後站起身,“哀家已久不操心,本就想等著宴輕生個血脈,哀家也可放心閉眼了,但沒想到今日淩畫出了這樣的事兒,不知她的命是救回來了,這重傷之後是否有礙子嗣。”
皇帝也不確定,“她傷的是心口,不是小腹,應該不會有礙子嗣,母後若是不放心,改日問問太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