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枕垂首,“謹遵父皇口諭。”
皇帝上了玉輦,羽林衛簇浩浩湯湯擁著皇帝玉輦回宮。
蕭枕立在府門口,目送皇帝玉輦走遠,直到消失在視線內,他依舊一動未動。
管家幾乎喜極而泣,“二殿下,您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啊。”
蕭枕扯了一下嘴角,容色在天色漸暗的光線下,伴著府門口的燈籠,半明半昧,聲音聽不出情緒,“是啊,二十年。”
他用十年求生困苦,十年籌謀隱忍,守到了今日皇帝踏足二皇子府,守到了,他哪怕殺了東宮除了蕭澤之外的所有護衛暗衛,父皇也隻是讓他閉門思過七天而已。
他拂了拂衣袖,回身對走來的崔言書和琉璃說,“立即啟程,去棲雲山。”
琉璃歡喜起來,“對,走,二殿下你明日就要上朝了,今日自然要去看小姐的。咱們去棲雲山吃晚飯,喝酒慶祝一番。”
崔言書沒意見。
於是,三人騎馬,在皇帝離開後,立即出了二皇子府,出了京城,去了棲雲山。
皇帝今日之行,沒有特意掩飾,所以,無論是去了東宮,去了棲雲山,去了二皇子府,都不是秘密,該知道的朝臣們,都知道了。
皇帝進東宮,待了一刻左右,皇帝去了棲雲山,待了半個時辰,皇帝去了二皇子府,整整待了大半日,天擦黑,才回了皇宮。
這是一個信號。
隨著皇帝回宮,二皇子的閉門思過免除了,這又是一個信號。
而對比東宮,三千禦林軍並沒有撤,太子殿下沒有被皇上放出來的打算。顯而易見,太子殿下的位置怕是真要岌岌可危了。
尤其是,許子舟上奏請廢太子,皇帝看了奏折,沒將請廢太子的折子砸到許子舟的臉上,而是帶走了,這一日,朝臣們私下裡,都揣測著後梁的朝局風向怕是要變一變了。
有些早就被淩畫收買暗中投靠了二皇子府的朝臣,一個個感歎,被淩畫不管是威逼利誘,還是自己眼光好,總之是臣服了二皇子,如今眼看光明不遠,心裡都十分激動。
有些沒投靠的,心裡惋惜又悔恨,又慌張,又擔心,想著怕是以後的官職要不升反降了。
有些投靠了東宮的,這些年沒少幫著東宮打壓對付淩畫,甚至是在二殿下得陛下重用後,這幾個月來,跟著東宮瘋狂打壓人的,都快瘋了,又驚又懼,覺得怕是真要完了,得趕緊安排後事了。自己怕是逃不脫二殿下和淩畫的清算了,但想法子讓家人逃脫總是好的。
所以,短短一日,真是各有打算,各有選擇,幾家歡喜幾家愁。
蕭枕三人騎快馬,很快就到了棲雲山,進了山門後,一路熟門熟路地前往淩畫的院子。
淩畫身受重傷,本就精力不濟,今日皇帝找上門一番言談,看著大逆不道,但其實句句都是她的斟酌算計,很是耗費心神,她閉上眼睛後,也足足睡了半日,剛醒不久。
宴輕最初照顧淩畫時,不敢輕易碰她,如今她養了幾日傷,能坐起來後,他不止白天陪著她歪在床上給她讀書端茶倒水,喂飯喝藥,晚上為了淩雲揚不趕他,也留在了淩畫的床上,躺在外側,陪著她一起睡。
這樣一來,可真是時時刻刻不離人了。
就連淩雲揚都無語地說宴輕黏人,以前怎麼沒發現他一旦開竅了,還有這麼個隱藏的屬性。
宴輕才不管他說什麼,愛說說,反正他就是不走了,整日裡陪著,一點兒也不覺得伺候人無聊。
雲落聽了淩雲揚不滿的嘀咕後,小聲跟他交頭接耳,“小侯爺早就喜歡上主子了,就是一直咬牙忍著怕主子輕易得到他不珍惜,如今被主子嚇了個夠嗆,自然不忍了,這不是後知後覺才開竅,這是忍久了,有點兒收不住了。”
淩雲揚:“……”
原來如此,宴輕這麼會玩的嗎?
明日才上朝去丁卯,淩雲揚自然不會今日走,於是,在蕭枕、崔言書、琉璃三人一起上棲雲山後,聽說陛下去了二皇子府,解了蕭枕的禁,他也跟著高興,大手一揮,讓廚房備席麵,今兒晚上,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
至於淩畫還不能下床,沒法跟著喝酒慶祝?就連大魚大肉都沒法吃,隻能吃藥膳?誰管她!誰讓她受傷嚇死個人了,活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