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書發現,京中的紈絝們都挺可愛的。是純字麵上誇獎的意思。
今日這些人裡,他沒有看到一個心思深沉之輩,都挺淺顯易懂的,而且他們雖背著紈絝的名聲,但是身上並沒有紈絝子弟們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都挺好相處的。
他們的所有的心思,大多都在吃喝玩樂上。
當然,這玩樂二字,包括且不限於去紅樓酒肆聽曲子找女人。
不過,這對於紈絝公子們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大毛病,誰家府邸的公子哥們的院子裡還沒養兩個通房侍妾了?畢竟潔身自好的人屈指可數,他們至少沒有哪個人鬨出過人命,也沒有誰欺男霸女,為虎作倀。
所以,至少在崔言書看來,京中的這幫紈絝們,沒有傳言說的那般不堪。也沒有清河崔氏族長曾搖頭歎息說的端敬候府的天之驕子宴輕可惜了,走了歪路入了泥潭。
到了子時,紈絝們大部分都已喝多了,東倒西歪倒成一片。
程初酒量算好的,也已經喝的眼睛冒藍光,勾著崔言書的肩膀,大著舌頭跟他說話,“崔兄,傳言說你堂兄搶了你的女人,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兒?隻要你一句話,兄弟們二話不說,幫你去把女人搶回來,要知道,京中可是咱們兄弟們的地盤,搶一個女人而已,就沒有搶不過的。”
崔言書失笑,怎麼誰都想幫他搶女人?
他拒絕道,“多謝程兄了,不必。”
“真不必嗎?”程初睜大眼睛看他,從他染了濃濃酒氣的眼裡,實在看不出來他是真的不必還是假的不必,隻跟他說,“是兄弟,就彆客氣。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哪怕是親兄弟都不成,更何況堂兄弟了。”
崔言書搖頭笑,“真的不必。”
哪怕是程初喝醉了,他還是認真地對他解釋,“堂兄既然心悅表妹,給他就是了,我沒有多喜歡。”
程初聞言點頭,大著舌頭說,“主意啊,既然沒有多喜歡那就不要了,這女人啊,還是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雖然說奪妻之恨,不蒸饅頭爭口氣,但關於娶妻大事兒,還真沒必要為著爭一口氣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做枕邊人。”
崔言書心想這人心思還挺通透,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嗎?
程初忽然轉頭看向宴輕,話卻依舊是對崔言書說,“你看宴兄,他多年不娶妻,如今不就等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
宴輕突然被他攻擊到,頓時豎起眉頭,“誰等了多年了?”
“難道不是嗎?”程初掰著手指頭,“從你十歲那年,老侯爺就開始給你物色人選,在給太子選妃時,太後還特意讓人拿了給太子繪製的一本美人冊子讓你先選,你冷著臉一個都不要,後來嫌煩了,還說什麼一輩子不娶妻,算起來,也有**年了吧?今年不就娶妻了?”
宴輕瞪著他,“但也不是等來的。”
“怎麼就不是等來的?”程初與他分辨,“你若早早娶妻,豈能娶到淩畫?”
不等宴輕反駁,他一劍插入他心臟,“我就問你,你喜歡不喜歡你如今娶的這個人。”
宴輕一噎。
他想說不喜歡,但這言不由衷的話他如今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尤其是當著崔言書的麵。在漕郡,他如何,崔言書可是看的分明的。
程初見他無話反駁,頓時哈哈大樂,“宴兄啊,你看,我沒說錯吧?”
宴輕無言以對。
算起來,他還真沒說錯。若是當年他妥協,聽了祖父父親姑祖母的安排,娶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她。
這樣想的話,那她不嫁給他,又不會依照婚約嫁給秦桓,指不定嫁給誰呢。
宴輕更煩躁了,回頭問雲落,“怎麼還沒來?”
雲落也不知道怎麼為何還沒來,回信說了馬上就來,如今已過了兩盞茶了啊,他隻能說,“小侯爺彆急,二皇子府距離這裡有兩條街,總要走過來。”
宴輕已失去耐心,站起身,對崔言書說,“走,回去了。”
崔言書點頭,拂開程初的手,“程兄,改日再敘。”
程初挽留,“唉唉唉,你們彆走啊,天還早著呢,再喝幾杯啊。”
宴輕大手按在了程初的腦袋上,將他要起來拽人的動作按住,“你已經醉了,趕緊回去,今兒是除夕,彆讓人抬回府去惹你老子發怒將你關去祠堂去跪列祖列宗。”
程初頓時安靜了,“那好吧!”
宴輕與崔言書出了醉仙樓,風一吹,宴輕喝的酒也有些上頭,而崔言書更是身子晃了晃。
宴輕回頭問,“能走嗎?”
崔言書扶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