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沉默,表示答應了,她不答應也不行啊。
誰讓她喝醉酒後做錯事兒了呢。
宴輕見淩畫不再糾纏,心裡那點兒過意不去總算不用翻過來掉過去地放在熱鍋裡煎熬了,他大咧咧地坐在桌前,看著空蕩蕩的桌子,刻意轉移話題,不滿意地說:“今兒的廚房怎麼這麼慢啊?是不是過年了,都跑出去躲懶了?”
淩畫剛睡醒,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瞅了一眼外麵,沒說話。
與宴輕分院而居,這大年初一的,心情美麗不起來。
宴輕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淩畫,對外高喊:“雲落!”
雲落“嗖”地一下子來到門口,“小侯爺?”
宴輕吩咐,“去廚房問問,爺餓了。”
雲落立即說:“已去問過了,因今兒是大年初一,小侯爺和主子錯過了早飯和午飯,廚房裡想著晚飯豐盛一些,但不知小侯爺和主子什麼時候醒來,早就都準備好了,但是一直沒下鍋做,怕做的早了,成了剩飯剩菜,大年初一怎麼能吃剩飯呢?哪怕沒動過筷的也不行,所以,小侯爺和主子要等片刻。”
宴輕想想有道理,“行吧!那不用催了。”
雲落悄悄退了下去。
畫堂裡一時安靜下來。
宴輕不說話,淩畫也不說話,屋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凝住。宴輕是剛剛騙了人,怕露餡,不敢露出馬腳,淩畫則是心裡在回憶,但無論她怎麼想,記憶都終止在她頭腦暈暈地倒在了酒桌上,再之後就是醒來的記憶了,中間這一段的空白,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她心裡歎氣,無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不應該的,但宴輕言之鑿鑿,還生氣地回到紫園要跟她分院而居,若不是她真做了什麼,宴輕也沒必要再與她分院而居吧?畢竟,離京期間,他們兩個可是在一起住了幾個月了,同吃同住一張床上同睡,沒道理在外可以,回到自己家,就要鬨分居。
這不合理不是嗎?
所以,淩畫實在想不到宴輕有什麼理由用這麼嚴重的事兒來騙她,那隻能真是她喝醉酒後將他真的錯認成蕭枕了。
蕭枕!
淩畫心裡歎氣。
宴輕偷偷瞥淩畫,心虛地摸摸鼻子,對外喊:“端陽。”
端陽立馬來到門口,笑嘻嘻的,“小侯爺,您終於想起我了嗎?”
宴輕沒好氣,“不知道屋子裡沒熱水了嗎?進來沏茶,你是想渴死我嗎?”
端陽立馬“呸呸呸”,“小侯爺,大過年的,管家說了,可不興說不吉利的話,我這就去給您倒水。”
一邊“呸”著,一邊趕緊去了。
淩畫覺得宴輕的火氣真大,不是找廚房的麻煩,就是找端陽的麻煩,可見真是昨兒被她氣著了,大約真如他所說,若不是大年初一,他一定要跟她沒完的。
不多時,廚房陸陸續續送來飯菜,果然豐盛極了。
端陽拿了熱水壺來,坐在一旁,規規矩矩地沏茶。
宴輕嫌棄他,“你一邊去,讓雲落進來沏茶,他沏的茶比你沏的好喝。”
端陽委屈巴巴地下去將雲落替換進來。
雲落默默地沏茶,心想著這大年初一的,小侯爺和主子兩個人的氣氛實在是太怪了,他拿著茶壺的手幸虧從小練劍,才不至於抖著撒手扔了躲開他們倆,真怕城門失火殃及他這條池魚。
雲落沏好茶,廚房的飯菜也都擺上了桌,滿滿的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端陽從門口探頭進來問,“小侯爺,少夫人,你們還要喝酒嗎?屬下去酒窖取。是浮生釀呢,還是海棠醉呢?還是彆的什麼好酒?”
宴輕看向淩畫。
淩畫立即舉手表態,“我不喝了。”
她是不要命了,還敢喝酒,昨兒哪想到會喝的人事不省,實在是煙花放的太高興了,沒想到今兒就屠宰場了。
宴輕剛騙完人,也不想喝了,沒好氣地說:“不喝了。”
端陽不解。
雲落走到門口,一把將他拽走了。
宴輕拿起筷子,見淩畫坐著不動,挑眉,“怎麼不吃?你不是餓了嗎?”
淩畫的確是餓了,但是她一下子沒胃口了啊,她露出可憐的神色,“哥哥,我胃口欠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