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蕭澤的話,皇帝一言不發。
蕭澤痛哭,“父皇,這些人都是跟隨兒臣多年的人啊父皇,蕭枕絲毫不顧兄弟情,為了淩畫,把兒臣的人都殺了,父皇,您可是看到了,兒臣……”
皇帝打斷他的話,“蕭澤,朕問你,你說蕭枕與淩畫暗中勾通,派了人潛入你府邸做賊,可有證據?若有證據,為何不報刑部或者大理寺審理?再不濟,你也可以稟告朕,為何青天白日在京城的大街上親自動手?”
蕭澤急急辯駁,“淩畫狡猾,兒臣本來是要進宮去報父皇,但正巧街上遇到了她,兒臣一時沒忍住……”
這是他在淩畫逼問時,已想好麵對皇帝的借口。
皇帝沉著臉,“好一個沒忍住。”
皇帝冷笑,“那如今的結果,你可滿意了?”
蕭澤眼睛通紅,他滿意什麼?東宮暗部悉數被殺,東宮護衛高手也全部都折了,偌大的東宮,如今隻剩下府裡守門的護衛以及奴才和女眷了,就連小望子都被殺了。
他哭的眼睛都糊了,“求父皇給兒臣做主。”
“你求朕給你做主,那麼,淩畫求誰給她做主呢?也求朕呢?她是朕親命的江南漕運掌舵使,三年來,給朕立了不少功勞,讓朕的國庫充盈,沒為銀錢所擾,你當街殺她,朕又該如何治你的罪?嗯?”
蕭澤一慌,“父皇,父皇……是她,是她惡行在先……”
“你既說她惡行在先,便拿出證據。你先回東宮收拾一番,然後去宮裡見朕。”皇帝不欲再與他多說,“朕在宮裡等著你的證據。”
皇帝說完,不看蕭澤,看向許子舟和趙舒城,“許子舟、趙舒城。”
“臣在。”
皇帝深吸一口氣,“你們二人,帶著人將此地清掃了,務必清掃乾淨,不留血跡,動作利索些,不許驚擾了京中的百姓。”
“是。”
皇帝落下簾幕,聲音裡透著疲憊,“起駕,回宮!”
趙公公連忙高喊,“起駕,回宮。”
皇帝的車輦離開,在長興街待了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但這兩盞茶的功夫已足夠皇帝親眼看到了長興街上的情形。
皇帝就想親眼看看,他到來時,是不是蕭枕與淩畫的人真的已將東宮的人除了太子外都殺儘了。
如今一見,果然真是都殺乾淨了。
蕭枕的人不弱,是他自小培養的太子,但是沒想到,會這般的一敗塗地,就算此事他壓下,依舊讓他坐太子的位置,他還能坐得穩嗎?
這江山,還能交到他的手裡嗎?
還有淩畫……
皇帝對趙公公吩咐,“派人去棲雲山問問情況,挑選最珍貴的藥材,送去棲雲山。”
頓了頓,皇帝又交待,“若是見了蕭枕,若是淩畫無事,讓他進宮見朕。”
他沒說立馬讓蕭枕來見朕的話。
這一刻,皇帝心情複雜,他也不知道他是希望淩畫死,還是不希望淩畫死。若是淩畫死了,以蕭枕今日見了淩畫被殺,對蕭澤的所有人都動手的情形看來,蕭澤的命也留不住,哪怕他用力保這個兒子,若是淩畫不死,那這後梁江山,哪怕他身為陛下,對於將來的繼承人,他怕是也說了不算了,隻能是蕭枕。
趙公公應是,立即派了身邊的親信之人,仔細地交待了幾句,有人立即領命去了。
皇帝離開後,蕭澤從地上起來,一雙眼睛噴血地盯住許子舟和趙舒城,咬牙切齒,“許子舟,趙舒城,你們好大的膽子!”
許子舟麵無表情,“為陛下效忠。”
蕭澤恨不得吃人,“好一個為陛下效忠。”
許子舟不再接話。
趙舒城不願意得罪太子,但看著太子今日這麼慘,也覺得東宮怕是要完了,陛下沒治他和許子舟的嘴,他倒是也沒有那麼慌了,穩了下來,試探地問,“臣派人送太子殿下回宮?”
蕭澤想說“不用你派人送。”,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因為若他不用趙舒城的人送,便隻能自己走回去了,這裡一直被封鎖,東宮那些奴才們一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來接他。
所以,他沉默了,也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