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殘疾元帥的惡毒原配);
58
路程的後半段,沈祺然在車上認真補習精神識海的知識,完全沒察覺身邊的人出奇的沉默。
星梭車很快駛進了邵宅的庭院,收到消息的梅姨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沈祺然心情好,胃口也好,吃得非常愉快,邵行卻沒怎麼動筷子,隻吃了一點點。
用餐結束,兩人乘直梯上樓的時候,沈祺然說。
“邵哥,要不今晚咱倆彆試了,明天再說吧。”
邵行挑了挑眉:“嗯?”
這人剛才不是還很積極嗎?差點就要在車上試一試來著。
“我感覺你今天是不是不在狀態?”沈祺然擔憂地看邵行一眼,“剛才吃飯時,就看你不太有精神……”
“沒有。”邵行立刻否認,“你準備好後,就直接來我房間吧。”
見邵行態度堅決,沈祺然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他回房間衝了個澡,換了身寬鬆輕便的居家服,又抓緊時間惡補了一下書上的知識點,然後去敲邵行房間的門。
“進來。”
和邵行“結婚”已經快一年了,沈祺然隻進入過這間主臥兩次——一次是新婚之夜,一次是“夢魘效應”那次,他半夜翻陽台緊急爬窗進來的。和自己房間擺滿了零零碎碎小物件的風格不同,邵行這間主臥的樣子還和一年前一樣,寬敞整潔,規規矩矩,雖然也很舒適,但沈祺然總覺得少了幾分人情味,像是賓館的豪華標間一樣。
邵行已經等在書桌前了,見沈祺然進來,他指了指麵前的一張軟椅。
“坐這裡。”
了解過相關的知識,沈祺然知道進行精神力共鳴的第一步,就是放鬆身心,怎麼舒服怎麼來。沈祺然在軟椅上坐好,然後努力讓自己進入狀態,放鬆,放鬆,完全的放鬆……
沈祺然:“我可以躺到床上嗎?”
鹹魚躺才是最放鬆的姿勢!
邵行:“……可以。”
沈祺然立刻麻溜地去床上躺好,邵行也操控輪椅來到床邊。沈祺然平躺在床上,按照書上寫的那樣,雙目微閉,調勻氣息,摒除雜念。過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的額發被撩開,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上了他的額頭。
“放鬆。”他聽到邵行的聲音,富有磁性的聲音平緩低沉,仿佛催眠般輕語著,“慢慢敞開你的精神識海。”
精神識海就是自己的意識世界,據說每個人的形態都不同,沈祺然的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孤島,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海麵。他的意識漂浮在海麵上,冥冥中,感覺有什麼東西盤旋在上方的天空,試探著想要投落什麼下來。
突然風起,平靜的海麵出現了波瀾,猝不及防的,一陣尖銳的刺痛刺入腦海,沈祺然身體劇烈一震,猛地睜開眼睛。
腦海深處餘痛未散,他額頭布滿冷汗,劇烈地喘息著,邵行已經放開了覆在他額頭上的手,用紙巾幫他擦去額頭的汗水。
“你不夠放鬆。”邵行麵色凝重,他沒想到沈祺然的反應會這麼大,“不要抗拒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沈祺然知道剛才的嘗試是失敗了,這其實很正常,精神識海可不是說進就能輕易進去的地方,它們自有一套防禦機製,隻有意識對外來者發自內心的認可和接受,自己的精神識海才能容忍另一股精神力的進入。
“繼續。”調整完畢,沈祺然重新閉上眼睛。
邵行這次的試探明顯更加小心和謹慎,沈祺然拚命放鬆,努力敞開精神識海,嘗試著回應邵行的試探。
精神識海內,平靜的海麵又一次泛起波瀾,空中仿佛有浮雲飄過,在海麵上投下了黑色的陰影。突然,一道細細的光束自雲層後投射下來,當那道光束落上海麵時,熟悉的劇痛又一次刺入腦海,沈祺然悶哼一聲,又一次從痛苦中醒來。
又失敗了。
他扭頭去看邵行,男人沒有任何埋怨或不耐煩的情緒,隻是望著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失落,也像是難過。
“你很怕我嗎?”他突然問。
沈祺然茫然地搖搖頭,他依稀感覺這話有些熟悉,很快就想起了:很久以前,邵行似乎也問過相同的話。
“你的潛意識在懼怕我。”邵行用指尖輕輕拭去沈祺然額角一滴汗珠,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
“你很怕我,很抗拒我,而且不信任我。”
沈祺然條件反射地想反駁,可張開嘴後,他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懼怕邵行嗎?
……似乎是的。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他就憂心會死在這個人手裡,剛結婚的那段日子,他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保住性命。雖然現在和邵行的關係已經融洽了不少,但根深蒂固的忌憚,對未來命運的憂慮,並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的,它早已深深紮根在意識的深處,化為精神識海中一道不可磨滅的禁製和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