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天十分寒冷。
尤其是晚上,寒風呼哧呼哧不停。
剛剛從酒樓出來,王琛喝了很多酒,隻是半點醉意都沒有,說來奇怪,他在北宋好像喝再多酒都不會醉一樣,並非因為北宋的酒度數低,上回喝從現代社會帶過來的白酒也一樣。
已經九點多。
楚州街頭並不算熱鬨,絕大多數黑漆漆一片,偶爾能看見一兩盞燈籠在黑夜裡搖曳。
王琛和柳琦紅、王文秀以及保護他們的張青、徐江等十來個人走在弄堂深處,轉過幾個彎,龍門客棧近在眼前。
忽然,前麵巷子口出現一白色身影,個子挺高,大概一米七樣子,王琛定睛一看,好像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女孩。
這名女孩和其他宋朝女子穿著不太一樣,並非長裙飄飄,下半身似乎穿著一條裹緊的白色褲子,上半身則是一件白色緊身衣,最關鍵,她左手負在背後,右手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三尺青鋒斜指著青磚地麵,給人一種冷傲孤絕的感覺。
麵容看的有些不怎麼仔細,隱約能看見臉蛋兒很精致。
王琛見到此女子後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噢,寒風鑽進衣服裡麵了。
反倒是旁邊的張青、徐江等人如臨大敵,渾身緊繃,雙眼死死地盯著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說話了,她遙遙站著,聲音很冷道:“閣下姓王?”
找自己的?
還拿著劍?
估摸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王琛身邊跟著七八個家丁,但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他眨眨眼,毫不猶豫道:“我不姓王,姑娘有事嗎?”
白衣女子眉頭一簇,自言自語道:“找錯人了?”
聲音很輕,但夜深人靜王琛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有些納悶,自己在楚州沒得罪誰啊,怎麼有人持劍找上門?
沒再說什麼,女子轉身走了。
待到人一走,張青才重重吐出一口氣,聲音低沉道:“剛才那女人好可怕。”
“是啊,我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淩厲的殺氣。”徐江很認真道:“這種殺氣我隻在通州城第一劍客盧雨身上感受到過。”
殺氣?
你們在開玩笑吧!
王琛撇撇嘴,不以為然道:“哪有那麼多殺氣,走,回客棧。”
“噯王總。”
“先回客棧再說。”
幾個潑皮應了一聲。
抬步剛想走,先前那冷峻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不是前方,而是在腦袋上方,“哼,還說自己不姓王?”
王琛抬頭急眼望去,隻見先前那白衣女子正站在屋簷邊上,他暈了一下,這女人什麼時候爬到屋頂去的啊?
還未想完,白衣女子已經從屋簷上一躍而下,輕斥道:“王總教頭,你這狗賊拿命來!”
她身形似乎不受力一般,剛落到地麵,雙腿微微蜷曲,再次伸直的時候,整個人猶如炮彈一般朝著王琛直射而來。
手裡的長劍劍尖綻放出奪人心魄的寒光!
速度極快,快到王琛幾乎都反應不過來。
徐江、張青等人反應很快,在女子從屋簷上躍下來的一瞬間便把腰刀抽了出來,想要迎上去,隻是相比白衣女子,他們動作還是慢了分毫。
王文秀驚呼一聲,“公子小心!”
柳琦紅更是急忙伸手去推,“老爺快走!”
馬先生更是嚇得頭皮發麻,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然而這些動作顯得非常多餘,因為短短十幾米的距離,白衣女子在一眨眼的時間已經襲來,劍尖直接刺中王琛的心臟部位!
砰!
長劍遇到了阻力,竟然彎了,幸好劍的質量非常可以,沒有折斷!
沃日!
幸好哥們兒穿著插板防彈衣!
王琛額頭冷汗淋漓,自從出了通州城後,他一直把插板防彈衣穿在身上,主要是知道宋朝治安沒有現代那麼好,生怕遇見劫匪什麼,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麼危險,沒想到來到楚州城後,反而遇到個女刺客!
偏偏這個女刺客動作迅速無比,宛如鬼魅一般!
不止是王琛驚了,刺殺他的白衣女子同樣大驚,“金鐘罩大成?”
得,又一個以為自己會金鐘罩的。
不過與此同時王琛也看清楚了白衣女子的麵容。
淺淺的月光裡,這個冷豔的女子有著雪光縈繞的肌膚,黑色的瞳孔卻冰冷一如西伯利亞的凍土,高挺的鼻梁顯出淩厲的線條,微抿的薄唇似是透出寡情呃信號,雪蓮般俏麗搭配寒梅的風姿,清秀中透出凜然,蘊在眼角的眉梢都是肅殺!
驚鴻一瞥!
隻是王琛卻沒時間去欣賞,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大聲質問道:“你是誰?為何要殺我?”
張青、徐江和李瀟等七八個家丁趁機手持腰刀將女子團團圍住。
被包圍的白衣女子似乎半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她冷笑一聲,“王總教頭好大的記性,通州城華家滿門十三口被滅,你當真不記得!?”
什麼華家,什麼王總教頭啊!
王琛知道這女人認錯人了,一邊保持安全距離,一邊否認道:“我是姓王,不過不是什麼王總教頭,姑娘怕是找錯人了!”
“你當真以為我是三歲小兒?”白衣女子不急不緩一步步朝前走來,完全無視徐江、張青等人朝著她越靠越近,聲音緩慢道:“若你不是王總教頭那狗賊,怎會身懷絕世武功?好一個金鐘罩,連我全力一擊都無法刺穿,不過你知道世上有專破金鐘罩的暗器子午釘嗎?”說話間,她左手一抬。
她還挺有心機,故意用說話麻痹王琛,趁機摸出暗器投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