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十來天時間一晃而過。
自從搭上曹彬的大部隊後,王琛索性讓通州戍兵們跟在後麵,自己則是每天去軍營中蹭吃蹭喝,順帶著和曹彬、潘美等大佬們聯絡下感情。
這天中午。
大部隊到了京城。
王繼恩因為要回宮稟職,留了個地址和手諭,讓王琛去好鴻臚寺報備後,就去府中。
像地位不高的小宦官,基本上都住在宮裡的集體宿舍,地位高,比如說管事之類,在宮裡有自己的院落,而像王繼恩這種內侍行首屬於頂尖大太監了,不止在宮裡有自己的院落,起居有人照顧,在宮外也有大的府邸。
至於宋朝京外官員、爵爺進京,是需要道鴻臚寺報備的,要是不去報備,回頭會被政敵算賬,另外,國家重臣,特彆是地方大員來京,在報備後,鴻臚寺會優先立即帶進宮裡見皇帝。
至於王琛嘛,他一個虛職正五品開國子,壓根不夠資格立刻進宮見皇帝,倒是等到垂拱殿視朝的時候能夠去旁聽,或者說,必須去旁聽,因為北宋初期規定,凡是在京城的大小官員、爵爺,都必須參與早朝,後來這個製度改了,隻有一定品級的官員才能參加早朝。
雖說如今趙匡胤時期,在京官員、爵爺都必須去參加早朝,但王琛也不是每個早朝都有資格去旁聽,他隻有參加垂拱殿視朝的資格,至於大慶殿大朝會和文德殿常朝是沒有資格的。
那這三種早朝有什麼區彆呢?
首先,大慶殿大朝會,一般是正旦、國有大事之時舉行。
其次,垂拱殿視朝,屬於日常朝會的一種,皇帝接受中書、樞密院、開封府、審刑院、請對官的奏事等等。
最後一種文德殿常朝,則是常參官舉行常朝朝會,皇帝並不出席,隻是走一個形式而已,一般在垂拱殿朝會結束後,宰相至文德殿宣敕,群臣列隊。若是宣布皇帝不坐朝,則馬上放朝,即朝會結束。
悲劇的常參官一般要等待將近兩個小時,朝廷也會給常參官提供一定的福利,“文德殿門外朝堂常以殿前東廡設幕,下置連榻、冬氈、夏席,謂之百官幕次。”
然而,漫長的等待還是很無趣。
因此,常參官的請假遲到裝病,逐漸成為常態。
《宋史》記載,隻有八大王趙元儼的一個兒子就因為常朝風雨無阻、從不遲到早退,而被視作癡漢。
想想一個天天參加早朝的人,竟然被當做癡漢,可想而知宋朝的早朝多麼無趣了。
鴻臚寺中。
王琛正和薛指揮史等幾位軍官在登記,恰巧,裡麵走出來一個五十六七歲的老者官員。
眾官吏忙行禮道:“劉寺丞。”
被喚作劉寺丞的老者嗯了一聲,問道:“今日已經二十六,陛下叮囑的布洲子可來京否?”
一三十四五歲長須官吏指著王琛笑道:“這位就是布洲子。”
劉寺丞看過來,笑道:“布洲子有禮了。”
王琛知道能成為鴻臚寺寺丞不是普通人,行禮道:“見過劉寺丞。”
劉寺丞沒耽擱功夫,一隻手負在背後,另一隻手放在胸前握拳,沉吟道:“陛下侯了布洲子多日,既然你已到京城,跟我去宮裡一趟麵聖吧。”
呃?
要見趙匡胤?
王琛有點納悶,照理說自己不夠資格立刻見皇帝啊,怎麼趙匡胤還盯上自己了?從剛才劉寺丞和官吏們的對話中能看出,趙匡胤不止盯了自己一天,明顯是早就讓人候著了。
不過皇帝召見,不能不去。
王琛隻好對著薛指揮史道:“你待會出去的時候和我家眷說聲,我進宮麵聖去了。”
“好。”薛指揮史答應道。
劉寺丞又道:“布洲子,先行沐浴更衣,我讓人準備車架。”
嗯,古代見皇帝禮儀很多,什麼洗澡、換上官服之類。
王琛是正五品開國子,自然也有相應等級的服裝,並且不止一套,祭服、朝服、公服、時服、戎服、喪服等,今天他要去見皇帝,得穿公服。
根據宋朝規定,一到五品公服以單衣、白裙襦、革帶、假帶、方心、紛、鞶佩和烏皮履等組成,而且他是正五品,公服顏色是朱色。
穿戴起來很麻煩。
尤其還要戴雙翅帽,賊醜。
不過要見皇帝,沒辦法,王琛洗完澡後,隻好老老實實換上去。
而且他也從服侍穿衣服的官吏嘴裡得知劉寺丞是位曆史名人,全名喚作劉翰,乃是一代名醫,曾經主持編纂《開寶本草》,如今不僅僅是鴻臚寺寺丞,還是朝散大夫、尚藥奉禦、檢校公布員外郎、翰林醫官使、檢校戶部郎中,算得上一位大佬了。
……
大內。
王琛跟在劉翰身後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