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王繼恩邀請的賓客漸漸來了。
整個王府中熱鬨異常,來的都是達官貴人,有些還拖家帶口。
至於王琛則是躲在書房裡在盤貨。
手表和座鐘之前各賣出去兩件,又送出去給曹彬、潘美等人總共四件,再則,還有石守信的報酬,實際上王琛能夠拿來唱賣的手表和座鐘隻有各十三件。
另外,花露水還剩八十八瓶。
王琛琢磨,全都拿出來的話,花露水會貶值的很厲害,畢竟數量太多了,最終他決定拿二十六瓶出來,算上答應給石守信的報酬,總共二十八瓶,剩下六十瓶再說吧。
剛讓徐江把東西都準備好,丫鬟過來叫他出去。
大堂。
王琛剛一跨進門檻,便看見七八十個人頭湧動,全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比如曹彬、潘美,這兩位在打仗的時候和王繼恩截下深厚的友誼,再則他們對王琛感覺也不錯,認父儀式當然得來參與。
另外宰相薛居正也很給麵子到場了,還有次相沈義倫,其實他們和王繼恩私交很一般,本來不會過來,隻是聽聞今晚皇帝會親自趕來,他們不敢不來。
謔,皇帝都來參宴,你們不來?說不過去啊!
至於趙匡胤為何要親自前來,無非是想瞧瞧王琛和石守信會繼續鬨騰到什麼地步,要是實在太過分,他肯定會出手阻止。
然後什麼輔國大將軍、觀文殿學士、禦史中丞、中書舍人等等,能來的都來了。
反倒是原本設想的正五品以下官員來的甚少,嗯,大佬太多了,小官小吏想拍馬屁沒機會。
裡麵,王琛看見王繼恩意氣風發地和薛居正、曹彬等人聊著天。
“薛相,您能來讓我府蓬蓽生輝啊。”
“曹使相,請坐請坐,喝什麼茶?”
“啊?晉王您也親自來了?裡邊請裡邊請。”
一眾人其樂融融。
正巧王琛這時候走過去,王繼恩趕緊上前拉住他手,道:“大哥,快見過諸位。”
王琛隻好按照身份地位一一問好。
“見過晉王。”
“嗬嗬,王龍圖有禮了。”
“拜見薛相。”
“不必多禮。”
光是和眾人打招呼就花了不少時間。
忽然,外麵傳來下人的喊聲:“石侍中、高相公到。”
眾人一陣騷動,石守信和高懷德雖然如今都掛著虛職,但都是宋朝開國元勳,誰都不敢小覷。
王繼恩攜王琛以及眾人出去迎接。
剛到大堂門口,便看見石守信和高懷德兩人談笑風生走來。
王繼恩上前行禮道:“見過石侍中、高相公。”
石守信笑容以待,“王行首有禮了。”
高懷德同樣客氣了一句。
隨即,王繼恩拉著王琛道:“大哥,快見過石侍中和高相公。”
王琛剛想說話,石守信當著眾人的麵“發難”了。
“我可不敢讓靜海侯行禮。”石守信陰陽怪氣道。
王琛知道戲碼來了,馬上裝出一臉不屑道:“我也沒想對你行禮。”
高懷德和石守信是老兄弟,一看,頓時蹙眉嗬斥道:“後生,怎生說話呢?”
人群中白發蒼蒼的王全斌更是大聲質問道:“王行首,你義子如何回事?竟然對石侍中如此態度?”
石守信是演戲。
這幾位可不是,他們都替老兄弟出頭呢。
王琛先前和王繼恩談論過此事,知道想要讓趙匡胤對自己放心,必須和開國元勳們“鬨翻”,把自己和北宋最強大的“權貴”放到對立麵,隻有這樣,老趙家才不會等到他電能弄出來後鳥儘弓藏。
為何這麼說?
因為一旦王琛和開國元勳這股勢力鬨翻,能保住他的隻有皇家,到時電能立的功勞再大又怎樣,還得靠老趙家“生存”下去,不會形成功高震主的局麵,很簡單的一件事,王琛和開國元勳們鬨翻了,回頭乾出來什麼政績,這幫人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撓。
但偏偏老趙家又明白什麼情況,不可能把王琛怎樣,會形成一個微妙的權衡。
王琛絲毫不懼看向高懷德、王全斌,同樣語氣不善道:“我雖年輕,但好歹也是陛下冊封的從三品大員,又是從三品開國侯,石侍中目中無人,我為何要熱臉貼冷屁股?”
“狂妄!”
“某說你是從三品,哪怕被冊封為從一品郡王又如何?石侍中乃是我朝開朝功勳,半點禮貌都沒有!”
“是啊,豎子不當人也!”
“王行首,你還不管管你家大哥?”
另外又有幾個人跳了出來,全都是老家夥,比如崔彥進、後來改名為劉延讓的劉光義、王明和王仁瞻等人。
這群老家夥把王琛團團圍住,左一句“豎子”,右一句“不當人子”,反正罵的非常凶。
至於文官集團和其他人,他們則是冷汗淋漓地看著王琛,心說你膽子夠大的,連這群老家夥都敢得罪,這回看來沒法收場了。
不過讓大家大跌眼鏡的是,王琛居然舌戰群雄,罵的一個叫凶,各種稀奇古怪罵人的話層出不窮。
什麼人而無儀,不死何為、老而不死是為賊。
一時間,整個宅子裡都是罵聲。
高懷德氣得好幾次想要伸手打人,都被石守信不著痕跡拉住了。
不能動手,他們幾個自然不是受過現代“罵人藝術”熏陶的王琛對手,頓時節節敗退。
倒是王繼恩老神自在看著王琛和幾個老家夥對罵,壓根不阻止。
薛居正看的一個腦袋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