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師道見過王大人!”宋師道上前迎住王世充後,微笑著拱手行禮,將世家公子風範儘顯無遺。
饒是王世充私心滿腹,也不得不讚佩,四大門閥在培養子弟方麵著實有令人稱道之處,起碼處變不驚的氣度,不是寒門子弟能比擬的。
“宋公子客氣啦,王某自來江都任職後,一直計劃著要去拜會宋閥主,沒成想公務繁忙,一直未能成行,心中頗為抱歉。今日幸得宋公子抵江,王某在宮監府略備酒菜,還請公子撥冗蒞臨,容某當麵致以歉意!”王世充滿臉堆笑的延手請道。
“王大人,師道承父命前往東都覲見陛下,行程日急,怕是要辜負大人一番美意了。待師道回轉,必定親自登門謝罪,並將大人美意修書稟報父親大人,您看可好?!”宋師道一臉歉意的婉拒道。
“哈哈,宋公子言重了,王某豈敢怪罪啊!父命難違,王某豈敢誤了宋閥主之意!”王世充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讓宋師道心中稍稍一鬆,結果沒等宋師道告辭,他話鋒一轉,說道:“隻是王某有一忠言,不知宋公子能否稍待一聽!”
“王大人但講無妨!”宋師道心中一抖,知他要說正題了。
“自大業肇始,隋帝楊廣好大喜功,營建東都、興修運河、大肆擴建佛寺道觀,以致民生疲敝,又窮兵黷武,先征西域,後戰突厥,更是三伐高句麗,國力傾頹,戰歿無數,流血漂櫓,屍骨露於野,士紳百姓苦隋久已,天下烽火四起,此時宋閥上京朝覲隋帝,豈不是逆天下大勢而動!豈不是有違天下士氣民心!王某誠為宋閥不智也!”王世充一副全為宋閥考慮的態度,臉上全是哀歎之色,若非早已從三叔那裡得知此人舊事,宋師道還會以為他是悲天憫人的忠厚之輩。
但此話一出,再念及今日城中異動,宋師道已經確定,眼前之人已經反了!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一行還真是不夠走運的。
“王大人,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陛下有錯,為人臣子的自當勸諫才是。跟何況,大人有些言過其實了,陛下得傳道宮夏道主點化,如今早已改弦更轍,前些時日所下罪己詔,痛陳前事之非,決心與民休息。君上聖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實令我等臣民欽佩,朝覲陛下乃是應有之義!”睜眼說瞎話嘛,誰不會?反正宋師道打定主意,決不摻和王世充之事。
“嗨,宋公子這便是被那無道昏君蒙蔽了,更是被傳道宮那幫妖道欺騙了。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楊廣昏君倒行逆施、好大喜功、窮兵黷武源於其天性,且此人極善於掩藏真性,公子是否還記得先帝在位時,時為晉王的楊廣是何等謙虛謹慎,又是何等禁欲樸素,將先帝及滿朝文武騙的團團轉,及到一朝登得大寶,此獠便原形畢露,且不說他是否弑君弑父奪位,便說他登基之後,弑殺兄弟骨***死名臣良將,大興土木營造宮室,征集廣蓄天下美人,奢靡無度張狂跋扈姿態,與登基之前大相徑庭便可見一斑!”
說到這裡,他似乎尤嫌不足,補充道:“不過一張《罪己詔》而已,豈能欺瞞天下人!?況且,佛道乃化外之人,廣蓄佛寺宮觀,普度僧尼道徒,本就耗費國本,與民爭利,自前秦前漢以來,凡人君崇信佛道方士,必致天下大亂!楊廣將妖道夏躍置於君位之上,將傳道宮置於朝廷之上,如此亂政,必引致天下人群起而討之!”
“王大人……”
“這位大人所言極是,昏君寵信妖道,正是要置天下人於死地!”
宋師道正要反駁,沒成想身後車廂中傳來一陣虛弱的女聲,傅君聽到二人談話後,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駁斥之言,讚同王世充的論斷。
王世充實際上已經有些不耐了,他乾什麼事情都三分鐘熱度,很多事情他都看得分明,但就是無法堅持,自製力較差。比如,他深知民心的重要性,能夠微服私訪深入探查民情,但就是無法堅持,兩三天工夫下來便耐不住,也就變成了單純的作秀。
此時同宋師道言談分辯,對方油鹽不進的樣子,也讓他不耐,就在他要下令強擄宋閥一行人時,馬車廂中響起的讚同女聲,無疑讓他大喜過望。
“宋公子,這兩位是?”待到傅君、宋玉致掀開車簾露出玉容時,王世充頗為驚豔的問道。
“舍妹宋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