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到東都的八百裡告警,夏躍方才進入晉地。
其實不用楊廣告急,沿途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他早已看出形勢不對。
原本悠哉悠哉看風景,準備慢慢前往太原郡,也是為了給李閥一個選擇的機會,畢竟那位日後的‘太宗’皇帝還是有可稱道之處的,夏躍也想給他們留一線生機。
可望著手中的奏報,夏躍冷笑著將奏報隨手丟在書案上,推開車窗,望著拖家帶口逶迤南行的難民們那一張張驚懼憂愁、菜色的麵龐,心中已然給李閥判了死刑。
便是滿門抄斬,也難以贖其罪!
綰綰將一杯茶水放在他麵前,隨手撿起書案上的奏報,翻開一看,頓時笑臉兒全然不見,擔憂的望向夏躍,問道:“道士哥哥準備怎麼辦?”
小妖女看樣子還是懂進退的,起碼知道大事上不能再開玩笑,也知道關心自己,夏躍見狀心中微微一暖。
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手指在茶盞上摩挲著,夏躍微微一笑,說道:“事已至此,唯有等!”
“等?等什麼?這時不就應該行霹靂手段震懾他們麼!?”綰綰對軍政大事還是不懂。
“等!等所有抱著私心野心的人全部蹦出來!”夏躍笑道,說完還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師妃暄。
彆看他是笑著說出這句話,可師妃暄還是聽出了他話語中隱藏的冷冷殺意,想及師門長輩在某些事情上的固執,頓時心中一下箍緊,眼中心中滿滿都是擔心憂慮。
師門長輩對夏躍的估判尚停留在當初傳道宮一戰,或許還會有僥幸心理,但她隨著夏躍一起南行,特彆是石龍彆院一行後,深知對方實力與之前已經是天壤之彆。
靜齋也好,李閥也罷,即便有突厥大軍南下,誰都無力再阻止隋室的重振。
隻要有眼前這個男人在,沒人能推翻楊廣!
這是一個以一人之力便可鎮壓天下的男人!
絕非虛言!
“道主,妃暄請辭!”師妃暄突然從車廂右邊座榻上輕輕滑落,雙膝跪在車廂木板上,挺起上身,鄭重行禮說道。
“哦?妃暄姑娘為何此時請辭啊?本座記得未曾慢待姑娘吧!”夏躍似笑非笑的將茶杯放下。
師妃暄銀牙暗咬,心中惱恨不已,但卻不得不委曲求全,滿臉擔憂的說道:“實不相瞞,靜齋、禪院經道主一番指教,是絕不敢逆天行事的。但靜齋長輩們悲天憫人,怕是防不住有些居心叵測之輩造謠慫恿,妃暄擔心靜齋摻和進這些數典忘祖之輩的悖逆叛亂之中,故而準備回一趟帝踏峰,親自麵見師尊,痛陳利害,免得師門墮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話語一頓,沒等夏躍發話,她又說道:“待此番陳說厲害後,無論師尊是何決定,妃暄立即返回道主座下,終身侍奉道主,絕不違逆!”
這是表明心跡?!
夏躍一愣。
綰綰見狀不好,立即說道:“嗤,要說數典忘祖,恐怕靜齋就是其中翹楚吧!若非靜齋聯絡突厥、高句麗,挑動李閥野心,單憑李淵那個優柔寡斷的性子,他敢如此行事!?哼,還怕居心叵測之輩慫恿?你們靜齋不去慫恿彆人就萬事大吉了!”
接著,綰綰轉向夏躍,嬌笑道:“道士哥哥,綰綰侍奉你一輩子,至於那種居心叵測門派出來的居心叵測的弟子,還是讓她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唄!也免得綰綰還得時時擔心她暗害你呐!”
師妃暄難得的沒有同綰綰拌嘴,烏黑的眼眸緊緊盯著夏躍,一言不發,靜靜等著他做決定。
“唉!”夏躍歎了口氣,說道:“你師父梵清惠有多固執,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那些師伯師叔以及上一代的長輩們,幾乎都沉浸在靜齋左右天下、代天選帝的美夢中,根本看不清天下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