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弄錯了,我不是周亞炳啊!海捕文書上他有胡子的,我根本沒胡子啊!”
被關押到監牢裡,寧采臣還在一個勁兒的喊冤。
牢頭同捉拿他的捕頭相視一笑,後者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彆叫喚了,剃了胡子不就像了!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吃官糧多好,也讓爺爺們弄點兒賞錢花花!”
“你們這是殺良冒功,我是冤枉的,我沒有犯法,我是有功名的生員,快放我出去!”寧采臣見不通捕頭,便轉向牢頭叫起冤來,同時報出秀才份試圖自救。
“嗤,彆叫啦!進了這裡,甭管你是秀才還是舉人,全都不是了!你是周亞炳,你不是也是!老老實實聽話兒點兒,沒準兒還能安穩的吃牢飯,再嚷嚷,心活不過今秋了!”牢頭皮笑不笑的威脅道。
可惜,寧采臣這廝讀書把腦袋讀傻了,根本沒聽明白他的潛台詞,還是一個勁兒的喊冤。
“這廝是個秀才,你最好想個辦法,秋後就哢嚓了,來個一了百了,免得夜長夢多!”
“之前不是不知道麼!你放心,一切包在我上!”
見狀,牢頭拽著捕頭出門而去,兩人在門口處竊竊私語一番,時不時的還指劃寧采臣兩下。
“冤枉啊!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周亞炳啊!”
“冤枉啊!”
“冤枉啊!”
……
寧采臣還在不停的叫嚷,沒成想牢頭和獄卒們一離開,牢中其他囚犯們也開始嚷嚷了起來。
“彆吵了!”突然後傳來一聲怒喝,寧采臣將於呼出的聲音頓時憋了回去,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
回首就著火把搖晃的光線,寧采臣瞧清楚,在牆角處蹲著一位蓬頭老者,正在牆壁上寫寫畫畫,怒喝聲便是他發出的。
心中稍定,湊近幾步,寧采臣拱手道:“我叫寧采臣,不是他們要抓的周亞炳,我是被冤枉的!”
老者一揮手將他推倒,撩開花白的頭發,睜眼打量他一番後,冷笑道:“誰又不是被冤枉的呢!我跟你一樣,都是被冤枉的,不過我早想開了,我命中注定就該坐牢!”
“您…您這也太悲觀了!冤枉就是冤枉,怎麼能不爭取洗刷冤屈呢!”寧采臣尬笑著回應道。
“哼!這世道就是如此!”老者冷哼一聲後,靠坐在石壁前,一邊捉著虱子,一邊又道:“我祖宗沒眼光,讓我讀書做學問,長大了好著書傳世。誰知道,寫遊記被人我泄漏國家機密,寫曆史我借古諷今,注解兵法我策動謀反,寫神話吧他們我宣揚邪教,最後改寫名人傳記,結果那裙台被抓了,我也成了同黨,跟他一塊兒被判了個終監!你,我是不是命中注定要坐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