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在院子裡蹲馬步，旁邊林華坤也在蹲馬步，他的手上各綁著一個沙袋。
三年過去，曉曉從小胳膊小腿的小團子長成了初步拉長身體的小姑娘，林華坤已經進入了抽條的年紀，膚色依舊黝黑，不看稚氣的臉的話，隻看身高，看上去跟十五六的少年差不多了，他因為抽條瘦的跟竹竿似的，這時候普遍缺衣少食，都像竹竿，個頭上來了，年紀看上去也就高了。
曉曉想要快點長大的，看了他現在的竹竿樣子都害怕這根小竹竿什麼時候“不堪重負”折斷了，有什麼好吃的都要塞到他嘴裡，給他補充營養。
他們家的大白鵝在旁邊盯著他們，似乎是在監督，衛喜樂在旁邊改林華坤小了的衣服給曉曉穿，女兒又長高了一些，褲腿有些短了，她同時負責計時。
這是林青石給他們布置的任務。
每天都要。
今天休息，他們不用上課，時間延長，林青石要去大隊，就交由衛喜樂監督他們。
王月桂快步走了過來，看到院裡兩個孩子這樣，照舊誇了一番他們勤勉，然後步入正題。
還是那回事兒，就跟王月桂之前想的那樣，曹飛燕眼光挑剔著呢，從林向軍十六歲開始相看，到現在二十一了，終於談成了，不是大齡都拖成了大齡，不是林大海說話，她還想繼續相看下去，直到相看到她滿意為止。
為此王月桂心累的不行。
她因為能說會道，被抓了好幾次的壯丁，結果現在談成了，但是對象卻是個下鄉的女知青。
王月桂是來遞話的：“談成了，不耽擱了，下個月就有好日子，我們可以準備賀禮了，誒，終於談成了。”她可以鬆一口氣了，女知青就女知青吧，人家自己挑中的，是好是賴，她也不管了。
蹲著有些吃力的曉曉默默抬頭，看了大伯母一眼，以為這樣就可以放鬆了，彆忘了，林望軍跟林向軍就差了兩歲，他今年都十九了，在這時候，已經是個大齡未婚男青年了。
“是叫章枝的那個姑娘？”衛喜樂停下手裡的動作。
“對，就是她，去年來我們大隊插隊的，白皮膚，大眼睛，長得挺標誌的。”外貌沒的說，在他們大隊算是數一數二了，就一個缺點，她太嬌氣。
她被分配到跟她一起乾活過，小姑娘不是不想乾，是乾不了，皮膚太嫩，挑了一會兒擔子，肩上就紅了，然後就扭了腳，當時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以前是個從來沒乾過農活的城裡人，來到村裡下地乾活，一時哪裡適應的了。
“怎麼看上知青了，之前不都是看大隊的姑娘嗎？”
王月桂壓低了聲音：“我聽人說，那姑娘有個舅舅是工人，下麵沒有子女，就她一個外甥女。”這要是以後她舅舅退休了，這工作八成是由她頂上。
衛喜樂聽了不覺得意外，要是這姑娘無依無靠，她不覺得曹飛燕會相中她。
“人姑娘願意？”
“姑娘願意，她一個人掙得工分養不起自己了，又沒辦法現在回城。”王月桂歎了一口氣。
這種情況下，選擇嫁人也是一條路。
林向軍老實，乾活賣力，上年還拿了先進標兵，可以拿十二個公分。
衛喜樂眉間鬆了鬆：“以後好好一起過日子就成，你準備送什麼？”
“你打算送什麼，我們彆送一樣的就好。”
衛喜樂點點頭：“我那裡之前備有一對枕巾，我打算送這個。”
“好，我看看，我應該是送一塊布給他們。”
曉曉看他們說完了，叫了一聲：“媽，是不是差不多了？”她用自己的心跳數著呢，差不多了。
衛喜樂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點點頭：“到時間了，你們歇會兒。”
這話一出，兩兄妹就像被人抽掉了骨頭似的，癱坐在了地上，不過沒有癱多久，兩個人就站起來活動手腳。
王月桂看著，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我也想那幾個皮猴過來跟著練練，多學點沒壞處。”偏偏他們怕林青石，怎麼說都不肯過來。
曉曉活動了一下手腳，走過來：“大伯母，向軍堂哥要成家了嗎？”
男二的家人多少提了一筆，其他人……額，她真的沒有印象了。
不管怎麼說，那也隻是一本，現在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概括的。
“對啊，你很快就要多一個嫂子了，今年你大哥和四哥都有探親假，指不定你又多了兩個叫嫂子的人。”
曉曉抿著唇笑了，露出深深的酒窩，一語雙關：“我可期待他們回來呢。”
他們兩個終於要回家探親了，遠在天邊，她能做的很有限，回來了那就不一樣了。
曉曉活動了一下手腕，看著手指，她這三年來勤練，積少成多，她有一種感覺，她的異能晉級不遠了。
王月桂看了下天色：“不早了，我先去下地了，下次再聊。”
遲到太久彆人就有話說了。
衛喜樂站了起來，指使兩個孩子去摟些鬆針或者竹殼回來點火，現在露水已經被蒸發掉了，太陽也不會太火辣，正合適。
得了“指令”，林華坤戴上帽子，背上背簍，拿著竹耙和柴刀就和曉曉出發了。
看著兩個孩子走了，衛喜樂在原地走了幾步，她想去找林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