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對書裡女主的好奇,梅素卿去見了秦明珊。
秦明珊之前上山割草扭了腳,現在還沒好全,因為這個,知青院有的人心疼她,有的人看不慣她,覺得她和餘秋彤兩個人拖後腿了。
偏偏拖後腿這是事實,她們想要反駁都反駁不了,隻能去做坐著也能乾的活彌補她們不去下地缺失的工分。
因為她受傷了,所以是梅素卿過去找她的。
知青院裡,餘秋彤看到她,眼睛一亮:“同誌你好,你找哪位?”
餘秋彤的興高采烈,不是因為彆的,就衝梅素卿的這一身軍裝,這時候大家都崇拜軍人,梅素卿知道這一點,有軍裝是從來不穿便裝的。
“我找秦明珊同誌,她在嗎?”
“她在她在,我叫她。”餘秋彤一疊聲的招呼,請她進去。
知青院原先是地主家的偏房,後來打地主,地主的房子和地都充了公,人也不知道哪裡去了,這裡就變成了公家的財產,知青下鄉沒有地方住,當時這裡還空著,就安排給知青住,現在這裡已經差不多住滿了。
這個時候是午休的點,大家都在,看到有客人來,你搬凳子我倒水的,很熱情好客。
秦明珊很快在彆人的幫扶下出來了,餘秋彤也蹦蹦跳跳的跟在旁邊,她們兩個是難兄難弟,都傷了一隻腳還沒好,平時走路要麼拐杖,要麼就單腳蹦。
“秦明珊同誌,你找我是嗎?”梅素卿直視她。
“是。”
知青院的人都來回的看著這兩張臉,看在眼裡都有些猜測,她們兩個人仔細看看,長得真的好像啊,難不成是什麼姐妹?
要說她們兩個沒關係,好像沒有什麼可信度的樣子。
“我托了秀紅帶的話,不好意思耽擱你時間了,本來這個點你該午休的。”秦明珊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
“沒事,你找我有什麼事?”梅素卿不耐煩寒暄太多,應和了兩句就直奔主題。
梅素卿看了一眼豎起耳朵的大家夥,把垂到她臉頰的頭發勾耳朵後麵去:“我有些事拿不準,我房間在這裡,我之前在紙上列了一下,你看看。”
要進她房間啊,梅素卿沒有太多的猶豫,就跟在她後邊進去了。
她不認為她會對自己做什麼,就算真要做什麼,她也有足夠的自信,製住她這個受了傷的人。
進了房間,門也被秦明珊關上了,外麵的人都沒走,這樣的距離,就算關上門,說話聲音稍微大一些,外麵也是能聽清的。
餘秋彤在房門不遠處,拿著個茶杯,慢慢的喝著水,其他人也是,小聲的說著漫無邊際的話,沒有人高聲,高聲了就聽不見什麼了。
秦明珊:“上次在隊長家跟你見了一麵,我就覺得奇怪,很眼熟,後來還是旁人提醒,才發現我們長得這麼像。”
她微微低頭,露出被曬黑了一些,依舊比旁人白皙的多的脖頸。
“我跟你戰友,就是大隊長家的林華煥同誌聊過,不過當時也沒說太多,他覺得指不定我們是有什麼血緣關係的,我也覺得有道理。”她抬起頭,露出跟梅素卿相似的臉。
“我是家裡的大女兒,下麵還有兩個弟弟,沒有姐妹,我爸媽都是上海的職工,我之前問過我媽,她說我外婆是逃難去上海的,而且因為年紀小,不知道自己老家是哪,很有可能我外婆跟你爸媽哪一邊的長輩是兄弟姐妹,我寫了信給我媽,問問還記不記得什麼,可惜現在還沒收到信。”
原來他要說的是這個,她是要跟自己攀親戚嗎?
梅素卿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失望,搖頭:“我沒有聽父母說起過,我也沒有姐妹,隻有一個哥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有關係的兩個人長得相像不是不可能。”她還以為她想跟她說什麼呢。
秦明珊眼睛閃了閃:“這倒也是,不是不可能,就是可能很小。”
秦明珊有些唏噓的樣子:“你可以跟我說說你家裡的事嗎?到時候我問問我媽。”
梅素卿沉默了一會兒:“你找我就是說這個嗎?還有其他的事嗎?”
從她的態度,秦明珊知道了她不想多談。
為什麼?
要是她們是親戚,她不想知道嗎?不想回去告訴長輩嗎?
這是喜事啊。
但是這對於梅素卿來說,就是陌生人,她對原身的父母都是淡淡的,以責任維係,更彆說秦明珊這個外婆的什麼親戚了,就算真是親戚,那也是挺遠的血緣,又沒有相處過,隻是陌生人而已。
“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秦明珊勉強笑了笑:“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你什麼時候回部隊呀?我們、我們或許,我覺得我們兩個有緣分,長得這麼像,以後有時間常聯係啊,當做朋友相處。”
她似乎有些驚慌的樣子,把一個想跟她主動做朋友,但是又有些羞澀的少女形象活靈活現的表現了出來,如果是一般人看了,估計會會心一笑,讓她彆緊張,平常心對待。
梅素卿搖搖頭:“我明天的火車,票已經買好了,五湖四海,大家都是共同進步的同誌。”
這顯然不是秦明珊想要的朋友關係。
秦明珊沒有放棄:“你以後還會來這裡嗎?”
“不一定。”
“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地址告訴我,我到時候給你寫信啊。”
***
梅素卿一回來,曉曉就去問了:“找你做什麼?”
梅素卿皺著眉頭,聳聳肩:“她想要跟我拉關係,我沒理她,如果她之後跟你要我的地址,你彆告訴她,我不喜歡她。”
“你覺得失望嗎?”
“失望啊,畢竟是的女主,可是現在,我看到了她的急切。”想跟她拉上關係,然後為自己謀得便利的那種急切。
曉曉點點頭:“跳出這點來看,她就是一個普通的,今年剛下鄉的,無所適從的少女而已,她今年才17歲,還沒有成年,你把她是女主這點忘掉,拋開來看是不是就好接受多了?”
現在這個時候那麼多人,為了城裡戶口,為了一份工作,為了能夠進部隊當兵,做出來的事多了,她這隻是打著她們相似的借口想要攀親而已,跟那些人的手段比起來,稚嫩得多。
梅素卿在當黑戶的那幾年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事,她這麼一說她就回過味來了。
“是我太苛求了。”是啊,就是個沒有成年的嬌嬌女,驟然下地乾活,辛苦之餘,想辦法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打算怎麼辦?”
曉曉不解:“什麼怎麼辦?”
“你和她。”
曉曉歪頭:“井水不犯河水吧,你看我四哥這期間注意力都在哪裡。”她衝她眨眨眼睛,梅素卿嘴角上揚15度,眉眼不變。
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曉曉做了個拉上拉鏈的閉嘴姿勢:“你和我四哥回去了,沒多少機會產生什麼交集,就看看吧,看看她會過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