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其實挺愁的。
她還記得原書中瑤姬是在什麼地方,什麼人手中得到碧月蓮的,也許她也可以依葫蘆畫瓢的那樣做。
隻是按照時間來推算,那至少也是一年之後的事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還得帶著這蠱毒在身上一年多。
以前不知道還罷了,現在一旦知道自己身上竟然有蠱蟲,而且說不定這蟲子時不時就會在她體內四處遊走......
害怕是一方麵,也惡心啊。惡心的她現在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且,除卻這碧月蓮,李承霄的血也不好拿到。
原書中瑤姬是趁李承霄有一次受傷的時候拿到他的血的,但是孟瑤能怎麼辦?直接問李承霄要?李承霄估計能一掌拍死她。或者拿刀子直接去捅?瑤姬好歹還會武,她會什麼?結局估計還是被李承霄一掌給拍死。
孟瑤愁啊。愁的兩隻手的食指不停的來回互相絞著。
這是她的習慣動作。每當遇到煩心事時就會不自覺的做這個動作。
落在李承策的眼中,就覺得此刻的孟瑤有幾分孩童的呆萌。
特彆是還配上她現在皺眉咬唇的模樣,越發的讓人覺得這是一個遇到煩心事的孩童了。
卻也沒有開口說什麼,收回偷瞥她的目光,麵無表情的抬手翻過一張書頁。
她煩心的事,無非是為著她的那位舊主子罷了。
但其實孟瑤現在壓根就不會為李承霄煩一點心,反倒還有幾分為李承策煩心。
剛剛她對於自己身上為什麼會有這些傷的解釋,也不知道李承策信了沒有。
反正這要是有人這樣對她解釋,她是肯定不會信的。
背上的傷也就罷了,還能勉強說是摔的,但左肩那裡都骨裂了,這得摔的多重才能摔出這個樣來?
但是李承策竟然信了她的謊話!
想想就覺得這裡麵疑點重重。
這位可是每天都會批閱無數奏本,過兩日就會同一乾朝臣商議國事的人。他要是這般分不清真話謊話,還不得被臣子們玩弄於股掌之中?
但現在的情形,顯然是李承策將臣子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甚至昨晚,他也將李承霄玩弄於股掌之中。
這般一想,就忍不住覺得李承策這個人的心思實在深沉。
而且她肩上和背上的傷既然都已經敷了傷藥,那想必昨夜或今日早間有禦醫給她看視過。
看視的時候自然免不了要給她診脈。有關她體內有蠱蟲的事,那位禦醫就沒診出來?要是診出來了,能不對李承策說?
李承策要是知道了,能不質問她是怎麼回事?
畢竟是個人都知道,尋常的人誰沒事會給自己下蠱玩啊?這蠱蟲肯定是其他人下的。下的目的肯定是為了掌控她,讓她聽自己的話。
再加上瑤姬的身份原就是從信王府出來的......
想到這裡,孟瑤忍不住偷偷的抬眼瞥了李承策一下。
就見他依舊姿勢閒散的倚著靠背坐著看書。旁側淡藍色的車窗簾子偶爾被風掀開一角,外麵碎金似的日光傾斜進來。光影明暗間,他側臉玉石一般光澤。
好一幅美男觀書圖!
不過看樣子他應該不知道她身中蠱毒的事吧?不然以李承策的身份地位,以及他為人的謹慎態度,是不會容許她還活著的。更不可能還會容許她現在跟他同處在一輛馬車上。
想到這裡,孟瑤的心裡略略的安穩了一些。
接下來的‘旅程’倒也還算愉快。
李承策其實算是個很好服侍的人,基本不會主動找事。無非是渴了吩咐她倒一杯水,又或是要寫字的時候讓她研墨,其他的時候基本不說話,安安靜靜的自己看書了。
孟瑤一開始還覺得挺拘謹的,但後來也漸漸的開始放鬆下來。
雖然不至於敢亂動,但抬頭看看對麵車窗外麵的風景還是可以的。
隻是這車窗的簾子卻是放下來的,想要看到外麵的景色也隻有等風將簾子掀開的那一瞬間才能看到,其他多數時候還是隻能百無聊賴的對著那張淡藍色的車窗簾子。
李承策眼角餘光看到,便一邊抬手翻過一張書頁,一邊做了漫不經心的樣子出來說道:“車中光線太暗,書上的字看不清。將車窗簾子掛起來。”
他這吩咐對於現在的孟瑤來說無疑是瞌睡的時候立刻有人送了個枕頭過來。
應答的聲音較平日都清脆了不少。傾身將旁側和對麵的車窗簾子都撩開掛到了兩側鏤雕海棠花的鉤子裡麵。
車廂裡麵立刻亮堂了不少,也能時刻清晰的看到外麵的秋日風光。
這樣一來時光好像都容易打發了一些。
半個時辰過去,馬車便緩緩的駛進了宮門。就停在殿前那一片寬大的廣場上。
徐懷恭敬的聲音也隔著車簾子傳進來:“殿下,已經到了。請您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