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李承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孟瑤身子一僵。
今日陽光和煦,剛剛又跑了一圈馬,孟瑤覺得有些熱,就將外衫脫掉了,露出裡麵淡青色的交領衫來。
這件交領衫的麵料是輕羅,原就不算很厚。而李承策哪怕再如何的患有隱疾,但他到底是個男人,身上的體溫較女人還是要高一些的。
孟瑤就覺得自己手臂上被李承策握著的地方一片滾燙......
忙要掙脫。卻不想李承策察覺到了她的掙紮,非但沒有放手,反倒手中又加重了兩分力道。
孟瑤被迫隨著他的力道起身站起來。然後就對上了李承策蘊含著涼意的目光。
李承策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還不止,看她的時候原就是俯視,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孟瑤的錯覺,總覺得他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
但她卻又聽到李承策堪稱溫柔的聲音在對她說道:“如何,你今日過來騎馬可玩兒得高興?”
孟瑤:......
李承策這是怎麼了?腦袋被門夾過了?
明明看著她的目光涼如深秋白霜,同她說話的口氣卻暖如三月春風。
心中滿是狐疑,但麵上卻還隻得配合他。
“謝殿下的關心,奴婢今天玩兒的很高興。”
李承策握著孟瑤胳膊的手又加重了兩分力道。
哼!所以她這是玩兒的太高興了,就忘了要回去了?
還有......
目光狀似無意的瞥向依然跪在旁側的柳沉舟,他緩聲問道:“此人是誰?”
孟瑤心想,要是說出他的真實身份來你肯定要嚇一大跳,而且你也肯定會很不高興。
因為放眼這大景朝,敢給當朝太子戴綠帽子的有幾人啊?但很不巧,現在眼前跪著的這一位就是......
“這位是馬場裡的雜役。”
孟瑤目光垂地,麵色恭敬,裝作與柳沉舟並不熟悉的樣子,“先前奴婢到馬場裡挑馬的時候,多虧他幫奴婢挑選了一匹性情溫馴的馬。又因著奴婢並不會騎馬,與奴婢一同前來的周公公也不會,所以奴婢剛剛特地向這位雜役請教如何騎馬。”
她竟然不會騎馬?
李承策望著她的目光不由的帶上了些許訝異之色。
身為信王府的一名殺手,不說要事事都會,但至少像騎馬這樣的事是肯定要會的。
不然接了任務,要奔赴千百裡之外刺殺他人,難道還要慢悠悠的坐著馬車前去不成?
但看孟瑤現在一臉的坦然,目光也十分的澄澈明亮,並不像是在說謊話......
李承策沉吟不語。
而李承霄聽了孟瑤說的這話先是驚訝,隨後望過來的目光中就帶了幾分了然之色。
瑤姬原就生了一副嬌妍的相貌,斂眉垂首間,很輕易的就能惹得人心生憐惜。以往她出任務時,是慣常會在那些個任務對象麵前做了柔弱的模樣出來的。一方麵固然是要讓他們對她不設防,她才好接近他們,另外一方麵,瑤姬也是學過魅術的,自然很清楚男人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像騎馬這件事,她怎麼不會?想必無非是不想破壞自己在李承策心中的柔弱形象,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罷了。
隻是親眼看到她在李承策麵前這般模樣,親耳聽到她語聲溫軟的同李承策說這些話,李承霄還是覺得心中很氣悶。
目光隨後落在李承策依然握著孟瑤胳膊的那隻手上,這氣悶中便又添了幾分憤怒。
同時他心中又有些鄙夷的想著,想必瑤姬以往在派遣給她的那些個刺殺的任務對象麵前也是如此的姿態吧?
她甚至還會跟那些男人有肢體接觸......
想到這裡,李承策就覺得心中頓生一股厭惡。
看來他以前說過的那句話沒有說錯,這個瑤姬,縱然手臂上的守宮砂仍在,但到底還是不乾淨了。身子竟被那麼多的男人碰觸過。
孟瑤見李承策看著她不說話,心裡不由自主的就有點兒緊張起來。
按照柳沉舟的那個耿直,不會撒謊的性子,同自己有著奪妻之恨的男人現在就站在麵前,他還能忍得心中平和?
他又是個不大會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心中有恨,麵上必然或多或少的都會顯示一些出來。
想必他現在已經是目光中帶著不甘和仇恨了,不過是因著他現在還跪伏在地上,麵朝著地,所以無人看見罷了。
但要是李承策現在讓他抬起頭來,依照李承策的敏銳,還不得立刻就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來啊。
到時再審問一番,柳沉舟隻怕也不會撒謊,到時若一股腦兒的就將所有的事都說出來,那不但他自己性命不保,會連累到身在東宮的宋霓雲和李明軒,就是孟瑤她自己,肯定也落不到好。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兩個正麵對上!
孟瑤心中一著急,便也沒有細想,伸手就搭在了李承策依然握著她胳膊的那隻手上。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