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李承策跟她說到記得早點回來這話時刻是特地加重了語氣的,她那裡敢不聽?
於是就找了個離行宮比較近的地方,打算稍微跑幾圈馬就回去。
反正至少得趕在李承策狩獵之前就回到行宮。
一圈馬跑下來,孟瑤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過天天站在殿中伺候,偶爾這樣活動活動,出出汗,孟瑤還是覺得很舒服的。
又跑了一圈,策馬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周興慶和那侍衛的旁邊多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卻是魏俊賢。
穿一件淡青色的襴衫,腰間的革帶上麵卻掛了一隻大紅色的香囊,甚是顯眼。
看到孟瑤策馬回來,魏俊賢拱手作禮,聲音溫和的叫她:“瑤姑娘。”
見孟瑤要翻身下馬,他又忙說道:“瑤姑娘不必下來。我隻不過是路過這裡,將方才京中送到的奏疏拿去給殿下批閱罷了,即刻就走。”
孟瑤這才留意到他身後跟著的那名內監手上捧了一摞子奏疏。
上馬下馬確實還是有點麻煩的。於是孟瑤便沒有下來,坐在馬背上同魏俊賢寒暄了兩句。
然後她看了一眼魏俊賢腰間掛著的那隻香囊,笑著誇讚:“魏長史,你這香囊上的刺繡十分的精細。”
她自小學刺繡,所以對跟刺繡有關的東西她都會比較關注。像魏俊賢腰間香囊上繡的那幾竿青竹和一叢蘭花,她到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是蘇繡。
而且繡這個的人手藝還很不錯。
知道魏俊賢現在還沒有成親,孟瑤原本想調侃他一兩句,問他這香囊是不是哪位姑娘送給他的。但忽然想起來魏俊賢這個人的臉皮薄,而且他們兩個雖然見過幾次,但還沒有到很熟悉的地步,所以話到嘴邊又原路咽了回去。
不過魏俊賢聽她如此說,一張玉白的臉上還是浮上了一絲紅意。
因為大男人身上掛一隻大紅色的香囊還是很少見的。也不知道孟瑤會不會因為這個就覺得他沒有男子漢氣概......
便忙伸手托了那隻香囊在手掌心裡麵。一麵又急著解釋:“這香囊是我母親做給我的。離京前兩日正是我二十四歲的生辰,母親說我今年會犯太歲,身上應該佩戴一些大紅色的物件,所以便給了我這個。”
一麵說,一麵又將手掌心裡麵捧著的那隻香囊往前舉了舉。
孟瑤一聽他這話便明白了。
原來今年是魏俊賢的本命年,所以他的母親才特地給他做了這隻大紅色的香囊,叫他一定要日日掛在身上。
魏俊賢一個大男人,肯定不想掛這樣的一個香囊在身上的。但他肯定是個很孝順的人,母命不可違,也隻得掛在身上了。
不過若有人問起,他肯定還是會立刻就解釋一番的。
孟瑤卻不覺得這有什麼。大紅色也很好看啊。而且隻是一隻香囊而已,又不是叫他穿一身大紅的衣裳。
便要同他說這香囊很漂亮,寬慰他一兩句。
但是她才張口,尚且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來,坐下的白馬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叫了一聲不說,還猛的揚起四蹄,上半身簡直差點兒就要直立了起來。
嚇的孟瑤心中一跳,忙拉緊了手裡的馬韁繩。
魏俊賢,周興慶和那名侍衛也都嚇了一跳。那侍衛還搶上前來,伸手就要去挽馬兒的轡頭。
卻不想白馬仿似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般。一見那侍衛過來,猛的就往前一竄,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快的彈了出去。
原就是一匹大宛名駒,這會兒全力的跑起來,哪還有人能追得上啊?
魏俊賢和周興慶都已經傻了,兩日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已經跑出好遠的白馬和馬背上的孟瑤,腦子裡麵一片空白,壓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倒是那個侍衛,看到馬兒跑過去的方向,忽然臉上神色大變。
“糟了!前方是猛獸聚集的那塊區域!快去通知殿下這件事。”
原來這懷欒圍場占地極廣,一應山林,湖泊,草原都有,自然狩獵的時候不可能滿圍場的跑。這樣還極有可能一天下來也打不到一隻獵物。
便劃分了十幾處圍獵的區域出來,一次隻帶人在一處區域裡麵圍獵。
又因著每位帝王的愛好不同。有特彆驍勇善戰,或是追求刺激的,嫌每次隻射殺鹿,羊,兔子之類的獵物不刺激,便特地在這些區域裡麵劃分了一處出來,放了諸如虎、豹子之類的猛獸進去。
而現在,那匹受了驚嚇的白馬馱著孟瑤跑過去的區域正是那處猛獸聚集的區域。
這位瑤姑娘一看就是個細皮嫩肉的,要是遇上頭老虎或者豹子,哪怕就是一頭野豬呢,隻怕也會沒命的吧?
但是看殿下近來對這位瑤姑娘如此的看重,要是她在他們幾個的眼皮子底下才出了這事,那他們還能有命在啊?
慌的周興慶和那侍衛立刻撒腿就往前跑,要去告訴李承策這件事。
而魏俊賢依然還呆呆的站在原地。
片刻之後,他仿似想到了什麼,猛的低頭看著手心裡麵托著的那隻大紅色的香囊。
他記得他以前曾聽人說過,牛看到大紅色的東西時便會特彆的激動亢奮。孟瑤先前明明好好的騎在馬上,那馬看著也很溫順的樣子,但怎麼忽然就如同發了狂一樣的往前狂奔呢?
該不會是因為剛剛他將這香囊舉起來給孟瑤看,結果刺激到馬兒了吧?
若果真如此,那豈不是他害了孟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