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書倒沒想到對方會問他姓名,隻是方才對方出手救了自己,若不回答總顯得有些失禮。
不過,這人不光胸膛堅實,個頭也比他要高出許多。回想起自己方才撞在他懷裡,被他攔腰抱著的時候,就好似跟抱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看著比他高出一頭還要多的陸政安,宋淮書突然感覺心裡莫名有些發酸,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嫉妒。
同樣是一天三餐的吃,為何老天如此偏愛這人!
“宋淮書……”陸政安低聲念了一遍,隨即輕笑了起來。“你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宋淮書聽著陸政安輕聲念自己的名字,隻覺得心頭一震。耳朵好似被羽毛拂過一般,蘇蘇的,癢癢的。
再看陸政安臉上燦爛的笑容,宋淮書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般,忍不住向上勾起了嘴角。
“誒,對了,你今天也是參加仲春會的麼?”說罷,陸政安看著宋淮書略帶稚氣的臉龐,不等宋淮書開口又繼續說道:“看你年紀也不大,應該隻是過來看看熱鬨而已吧。不過,我剛從山腰下來,這上麵也沒什麼好看的。也就是這片園子和山頂上的風景好看一些。”
宋淮書平日裡與人接觸的不多,對於陸政安這種自來熟的性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恰時,幾個奔跑嬉戲的孩童舉著糖葫蘆從兩人中間鑽過。宋淮書被身後的一個孩子猛的推了一下,一時間腳步有些不穩,整個人向陸政安那邊趔趄了兩步。見狀,陸政安忙伸手扶住了宋淮書的手臂幫他穩住身形。
宋淮書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心有餘悸的呼了口氣。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被陸政安護的嚴嚴實實……
如此情形,讓宋淮書剛剛褪去的紅暈,再次襲滿了整個臉龐。不等陸政安撒手,他自己便向後猛地退了兩步。隻是退完之後,宋淮書才覺得此舉似乎太過刻意,紅著一張臉再次致謝。
“謝,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
陸政安看著眼前滿臉通紅的少年,心中不由暗笑,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麵嫩的人。
他絲毫不懷疑自己此刻要是再往宋淮書麵前湊一步,這人絕對會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能跳起來。
人來人往中,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引得不少人側目而視。陸政安對此並沒什麼感覺,倒是宋淮書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感覺到有些不適,就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擺放。
最終,宋淮書抬頭看了一眼陸政安,低聲說道:“今天謝謝你出手相助,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宋淮書也不等陸政安開口,低頭順著前麵的人群快速的離開了。
而陸政安則看著宋淮書的消瘦的背影幾個閃現後,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悵然若失的歎了口氣,陸政安也徹底沒了興致,轉身便準備離去。
“小哥兒,麵具不準備買一個麼?”
聽到麵具攤主的聲音,陸政安轉過頭看向旁邊擺放在攤位上各種麵具。
當視線定格在其中一張兔子臉麵具的時候,陸政安腦海中驀然想起方才相遇的那個紅臉少年。
輕笑一聲後,從懷中摸出兩枚銅錢遞給了攤主,隨即取了那張兔子麵具順著人群一路往前走去。
……
晃晃悠悠一上午,陸政安除了收獲一個兔子麵具之外,便再沒有什麼其他收獲了。
在此期間,雖然也有他人過來與陸政安搭話,但陸政安並沒有任何想法,也就婉言拒絕了。
眼見著日頭升至正當中,陸政安提著麵具一路回到家中。此時,門前蔣媒婆眾人,正端著一盤瓜子聊得正開心。
看到陸政安回來,其中一位姓張的媒婆便率先問道:“喲,陸小哥兒回來了?怎麼樣,可有找到什麼合眼緣兒的?”
陸政安逛了一上午,已然有些累了。看到幾人旁邊還有空位,也不顧的其他的直接坐了下來。
“瞧婆婆您說的,這種事情又不是上街買個雞崽兒,鴨崽兒這麼容易。這要是看走了眼,找了個攪家精回來,那我後半輩子豈不是毀了?”
陸政安的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隻有陸政安右側一位姓何的婆子點頭讚同。
“陸小哥兒這話糙理不糙,就平安村那個陳秀才,當初就圖劉秀花那張臉了。結果呢,那劉秀花娶回家之後,有啥好東西都往娘家劃拉,不給就一哭二鬨三上吊的。這才幾年的功夫,就把陳家跟搬空了。”
“那南灣的有個姓塗的姑娘,大家應該都還記得吧?模樣長得好,性格溫柔嫻淑,誰見了誰不誇兩句。可惜她爹娘為了給她兄弟,愣是將她許給了村兒裡的一個鰥夫。這不,不到兩年就把人給折騰沒了。他爹娘倒是去那鰥夫家鬨了,最後人家五兩銀子就把人打發了。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陳秀才和塗姓姑娘的事,大家都有所耳聞,此時眾人再仔細品了品陸政安方才說的話,紛紛點頭都深以為然。
陸政安見眾人將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不由得鬆了口氣,提著麵具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從椅子上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