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互聯網,對每□□夕相對的學生來說,口口相傳也是各類消息的重要傳播途徑。
顏北梔平時總是來去匆匆、爭分奪秒,不會過多停留。但今天茶水間人多嘈雜,人頭攢動,到底是被耽擱了腳步。
各班同學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聊得肆無忌憚。
對話自然不由分說地鑽進她耳朵。
“……為什麼突然說要整治什麼校園欺淩狀況啊?我們學校也有這種事嗎?”
“沒聽說過。”
“嘖,傻X學校是真把自己當那種垃圾學校了啊。”
“學生會沒意見嗎?”
“聽說是學生會協辦呢。”
“這要怎麼協辦?查查誰被同學撕了作業嗎?還是誰被同學用卷發棒燙了手臂?太傻了吧。”
“……”
各種言論,議論紛紛。
不過,並沒有人提起顏北梔。
她懶得繼續聽,捧著水杯,麵無表情地離開茶水間。
第二節課,前排三人還是沒有回來。
一直到午餐時間,依舊不見蹤影。
從食堂回來,顏北梔趴在桌上眯了一會兒,還是支起身,掏出手機,給宗想想發消息。
顏北梔:【想想,你知不知道盛厭在哪裡?】
宗想想回得很快。
宗想想:【厭哥今天沒來學校。消息也沒回。】
宗想想:【我現在在畫室呢,不知道他這會兒來了沒有。】
宗想想:【你找他有什麼急事嗎?】
看樣子,她對昨天那件事也一無所知。
盛厭沒有告訴任何人。
挺好。
顏北梔揉了揉鼻梁,思索數秒,打字:【沒什麼,就是想問一下花房實踐的事情。】
三秒後,宗想想推來一個微信名片。
宗想想:【找杭景就行,他負責這個的。】
顏北梔:【好,謝謝。】
……
臨放學,顏北梔感覺愈發不舒服。
自己伸手摸了摸額頭,有點燙,好像是發了燒。
她硬捱著上完最後一節課,打算今天不上晚自習,早點回家去休息,便飛快地收拾了書包,昏昏沉沉地走出教學樓。
室外,正是暮色四合時分。
晚霞綺麗,空氣裡彌漫著香樟樹的清香,很淺,若有似無的。
顏北梔做了個深呼吸,總覺得呼吸比剛剛更熱了些。
正此時,手機在口袋裡劇烈震動起來。
她腳步停頓,摸出手機,掃了一眼屏幕。
是盛厭的微信語音提示
“……”
顏北梔垂眸,接起來,“喂。”
盛厭的聲音始終是好聽的,隔著電波信號,也有種肆意散漫意味,“梔梔,你找我?”
顏北梔蹙了蹙眉,顧不上想太多,話已經脫口而出,“不要這麼叫我。”
盛厭笑一聲,“宗想想不就這麼叫你麼。為什麼我不能?”
他要肆意行使自己的“權利”。
不給顏北梔後悔的機會。
話音落下,顏北梔便意識到自己狀態不佳,不小心,暴露了真實想法。
她是一個做什麼都要做好的人。
既然邁出第一步,就絕對不能退縮。
“……那隨你。”顏北梔淡淡地應一聲,順著風,繼續往校門方向走,“你在哪裡?我有事情要問你。”
盛厭還是笑,“什麼事?學校的通知?還是幫你轉班的事?”
“……”
“說什麼都可以。你來吧,我們當麵聊。”
說完,他報了一個地址,說自己在這裡,又問她要不要人來接。
顏北梔拒絕。
掛斷電話,她在地圖APP上搜索了一下這個地址。
是一家台球館。
距離宜光不算太遠,地鐵四站左右。
隻是和她家是兩個方向。
顏北梔思忖數秒,覺得自己已經沒力氣去擠下班高峰的地鐵,便乾脆奢侈一把,花20塊,在軟件上打了輛車。
海城的春天晝短夜長。
抵達台球館時,天色已經悄然黑下來。
下車後,顏北梔給盛厭發消息:【到了。】
盛厭秒回:【進來,在2樓。】
她便收起手機,走進台球館。
一樣望去,館裡生意不錯。
大廳放了不少球桌,大部分旁邊都有人。
聊天的,抽煙的,好不熱鬨。
顏北梔不會打台球,從來沒有進過這種地方。但她也不見絲毫好奇,目不斜視,徑直往樓梯方向走。隻有路過煙味濃重的地方,才會小幅度地皺皺眉。
相較之下,二樓就清爽很多,沒有煙味,卻也沒什麼人。
偌大一個空間裡,隻開了深處幾盞頂燈,白得刺眼。
此刻,盛厭正坐在燈下的軟皮沙發裡。
他周圍還稀稀落落坐了幾個男生,都是熟悉的麵孔。
唯有兩三個男生站著。
顏北梔眼神還可以,很快,注意到那幾個男生身邊還有兩個女生。
居然是林清樂和白濛!
她瞳孔一縮。
下一秒,盛厭也看到了她。
他挑挑眉,朝她招手,“梔梔。”
頓時,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全部投向顏北梔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