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機聞言動作迅速的從車裡下來,朝後行去。
許長安偏頭看向邊下車邊打電話的司機,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清楚對方的體格。
每次車來接他時,對方隻是安靜的坐在駕駛座上,如同隱形的工具人,如今一看對方的身型和走路姿態對事判斷,便知曉對方絕不僅僅是個司機。
身處某人懷抱中的許長安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身上瞬間發生的氣息變化,沒有掙脫掉對方的懷抱,腰肢上的手臂反倒如繩索般越纏越緊,眉頭微皺,忍住腰間傳來的不適,看了眼車上坐著的祝助理,忍去自己的猜測,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顧裡,你得罪誰了?”
居然青天白日的就這般想要他的命,後麵的景象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兩車相撞的地方破損嚴重,用廢鐵形容也不為過,人員傷亡情況不容樂觀。可以想象策劃這起事件之人絕不僅僅隻是給予警告那般簡單。
第十四章
“他們不敢!”
顧裡靜靜的聽著耳中傳來自己的心跳聲,低頭隱晦的輕吻了下許長安的發頂,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深沉如墨的冷意已退散了個乾淨,一片平靜的說道。
商場上其他人怎麼爭得你死我活暗地裡的卑劣手段他不管,隻要不牽扯到他顧氏,他們想怎樣和他無關。可若是因為利益關係暗地裡對他顧氏出手,且自信的認為做下後沒有絲毫破綻不會被顧氏查到的話,大可出手試試,結果絕對讓他們終生難忘。
更何況,他本就懷疑這次的世界是世界意識主導的。
“你可真是......”
許長安聽著對方毫不謙虛的話,搖了搖頭,隻覺自己的腦袋頂著對方的下巴,當目光與前排祝特助的目光交彙,對方那一副非禮勿視的表情,才發現此時兩人的姿勢格外親密,微微坐起身,退出對方的懷抱,將顧裡的雙手從自己的腰間強行掰開。
顧裡猛然懷抱一空,心中不免失望,眉頭微微蹙起,視線如刀鋒般的掃向前座正乖乖坐著的祝特助,而後與已回道車內的司機交換了個眼神,心中已了然,示意道:
“走吧。”
車子再次平穩的在道路上行駛著,因為這一刻的耽誤,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之後的一路,許長安再也沒有絲毫的睡意,腦中將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切如同放電影般過了一遍,思緒格外清醒。
沒有任務的生活在顧裡的陪伴下舒心異常,讓他有種錯覺這個世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危險。偶爾也會想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可今天遇到的事情證明,他的猜測從來都是正確的。
身為炮灰角色的他危險從未離去,隻是因為身邊之人才使得危險無法靠近他,想到自己的猜測以及對方的回答,不免有些好笑。
如今一切明朗,這明顯就是針對自己的一場車禍,隻是對方太過大膽,居然為了自己敢惹上顧氏。是料定為了防止衍生世界崩塌而不會動主角們嗎?
自己的生活規律,對方有心去查便能知曉這輛車裡坐著的除了自己便是顧裡,可司機剛剛的反應,對方之前並未派人尾隨,無尾隨又怎會提前在這裡等著自己,畢竟今天並沒有去常去的那幾個地方用餐,而是顧裡臨時決定的帶自己前去會友。
如此‘巧合’二字便說不過去了,不如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且自信的能讓顧氏查不出來。可熟知劇情的他明白一切的故事線都是圍繞著主角發展的,巫美美、白雪、王子文。也許之前他能將白雪排除,可如今的他,無法排除。
......
在許長安暗自思索之時,離他數裡之外的某個地下室內的談話,他卻是唯一的主角。
“喂!”聲音低沉,被明顯電子設備轉化的電子音。
“計劃失敗!司機當場身亡,無活口,你將剩下的款項打入之前的賬戶。”電話那頭的聲音平穩,乾脆利落,絲毫不覺自己所提的要求是否過分。
“可以,隻是這價錢......”明顯代表著雇主身份的聲音中帶著點失望卻似早有預料,並未有絲毫的責備。
“接單時便說好,不論成功與否,價錢不能少,否則我不介意到時......”
威脅的話傳來,身處黑暗中的雇主隻是聲音平淡的繼續問道:“有沒有興趣再接一單,同一個目標。”
“難度加大,價錢加倍!”
“成交!”
......
人聲鼎沸的商場下,負二層的地下車庫,有一個被單獨隔出來的地下室,在這個地下室裡,燈光微暗,五顏六色的顏料和各樣式的畫筆無序的散落在各處,牆角處堆疊著一些空白的油畫框,與之雜亂相對比的卻是一幅幅已經畫好的油畫被人井然有序的掛在牆上,每幅畫之間的距離分毫不差,且在每幅畫的上方都安裝上了一盞小小的射燈,便於鑒賞。
畫的內容皆是人體肖像,畫麵中的人物雖不同,可單從畫作的風格便能看出是出於一人筆下,基調偏冷,每幅畫即便背景濃墨重彩,可色調暗沉,營造出一種壓抑的感覺,再看上麵人體裸露的白皙皮膚,蒼白而無力,這般鮮明的色彩差異,再加上每幅畫上那必不可少充滿荊棘的血紅玫瑰,明明整幅牆表現出的皆是‘玫瑰與少女’的主題,可卻處處充滿著血腥味。
在整幅牆畫的最末位,一幅尚未完成的畫卻被掛在了上麵,一人屹立於前,時而蹙眉時而迷之微笑。若此時許長安在的話,便會覺得畫中的人看著熟悉,即便是未畫完的畫作,可那已完成的精致麵部,一眼便能辨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