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麥冬開學前兩天,陸沛琛的公司上市了。
處理完上市事宜,就到了開學前一天,陸沛琛跟陸母說好不用做他的那一份晚飯,晚上要去參加公司的慶功宴,會回來的晚一些。
作為公司總裁,堪比工作狂的陸沛琛被一群怨念深重的職員借機灌了一杯又一杯酒報複。
今天開心,且都是一起為公司累死累活打拚的人,陸沛琛知道他們的小心思,也不跟他們客氣,上來一杯便仰頭喝乾一杯,那架勢看得大家麵麵相覷,心裡有點虛,敬酒的人也少了許多。
楊賀作為陸沛琛的助理,自然也免不了被灌酒,他酒量不太行,沒喝幾杯,臉就通紅起來。
楊賀看了眼麵不改色的上司,心中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對自己周圍的朋友同事苦笑說:“我可沒有陸總那麼好的酒量,你們彆再給我倒酒了。”
同事們不太讚同地說:“好不容易公司上市了這麼多人一起慶祝一次放鬆一下,下一次我們這樣慶祝,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當然是不醉不歸了,楊助理給點麵子,再喝一點吧!”
最終這個酒會變成了報複現場,所有公司高層無一幸免,都不省人事被人扛上的士。
陸沛琛好一點,沒到那種神誌不清的地步,但意識也混混沌沌,眼前一片模糊。
職員把他送回陸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許麥冬無意中聽陸母說陸沛琛晚上要參加慶功宴,很晚才回來,估計會醉的不輕,便一直在客廳等著。
在這之前,傅溫瑜給他發了條消息,說明天送他去寢室,再帶他去學校逛逛,許麥冬婉拒了,他既然已經有陸先生送,就不會再答應另一個人。
更何況,他不想讓陸先生看見傅老師,許麥冬也說不清是為什麼,或許是怕傅老師暴露他們的性取向,又或許是彆的什麼。
過了幾分鐘,傅溫瑜才又發了條消息,許麥冬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愣在那裡。
傅溫瑜:你喜歡那位陸先生嗎?
他,他喜歡陸先生?許麥冬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手裡拿了個燙手山芋,慌亂無比。
許麥冬強行穩住自己的慌張,不會的,他喜歡的是傅老師。
許麥冬一遍遍這樣說著,等鎮定下來,心口卻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血液流通不暢,很難受。
陸先生是那樣優秀的人,他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一個不會經商隻會畫畫的學生,一個長相不是頂級漂亮,一個被許多人厭惡的同性戀。
就像困於湖水裡的鯉魚與夜幕上耀耀生輝的皎月,鯉魚連脫離水源都不敢,更遑論去觸碰遙不可及的月亮。
他怎麼可能喜歡上與他差距如此巨大的陸先生?甚至隻想一下,便覺得是褻瀆玷汙了他。
看了眼手機,許麥冬忽視心底翻滾的苦澀,回複傅溫瑜:傅老師說笑了,我不喜歡陸先生。
這句話剛發出去,傅溫瑜立刻發了一條:那你喜歡我嗎?
許麥冬忽然覺得有些荒唐,剛剛還一句句在心底說喜歡的人,此時卻不願意發一句肯定的話語。
許麥冬很久沒回,理智告訴他這時候是告白的最好時機,但勝了一籌的情感製止他,隨後告訴他,你不喜歡傅溫瑜。
許久,許麥冬說:謝謝傅老師曾經的陪伴安慰和教導,我對傅老師隻有感激尊敬的感情。
發完,他把手機扔在床上,坐在桌邊對著畫了陸沛琛的畫稿出了會兒神,又想到可能等會兒會回來的陸先生,把所有情緒勉強清空,下樓坐在沙發上等他。
聽見門鈴聲,他趕忙上去開門,然後就看見了被人扶著的陸沛琛,他麵色淡然,目光清冽,身姿筆挺,絲毫不像是醉酒之人。
職員把人交給許麥冬便離開了。
許麥冬扶著陸沛琛,小聲問:“陸先生感覺怎麼樣?還清醒嗎?”
陸沛琛抿唇,沒看他,望著不遠處的樓梯,看似清明的眼睛實則眼底有些許茫然。
“陸先生?”許麥冬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