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我做的,我清楚的很,就算是被什麼蠱惑做下的,我心中有了這份心思,便是我的錯,就算沒這般做,若是哪天小徒弟和我說,想與他人結為道侶,你猜我會怎麼做?”
段芳霄的眉宇間浮現出絲絲魔氣,比在外間見到的要多了幾分,他仍在笑,雖不是大笑,卻與往常平靜無波的樣子判若兩人:“小徒弟應是沒想到,從前讓我遵從本心,卻害了自己。”
膳食做好了,被傀儡盛出放入食盒。
段芳霄接過食盒,心口的痛意綿綿密密,低語道:“你看,就算他極不想看見我,我卻還是為了自己想去見見他。”
他又去了寢屋。
陸沛琛看向他的背影,周身氣場森寒無比,廚房內沒有神誌的傀儡被威壓壓著跪倒在地。
他思起段芳霄方才的樣子,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師尊身上的魔氣愈發濃重,不論如何,這幻境得儘快破除才行。
隻是……陸沛琛望著段芳霄離去的方向,眼底藏著疑惑,師尊身為大乘期……怎會連這種幻境也堪不破?
陸沛琛出去找段芳霄,在寢屋內找到了人,隻是此時寢屋內的兩人顯然氣氛很不好。
他一進門,便見到“陸沛琛”的劍橫在段芳霄的脖頸上,段芳霄低垂著眼眸,白皙的脖頸被劍刃抵住的地方緩緩滲出血漬。
陸沛琛走過去將段芳霄扯開,卻見手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間變為透明,直接穿過了段芳霄的身體。
段芳霄鳳眸淡淡地看向他,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陸沛琛眉心一蹙,瞬時懂了,段芳霄是幻境中心,又修為高深,他以為自己是心魔,幻境便自動將他轉化為心魔。
心底生出一股怒氣,陸沛琛唇線抿地平直,幻境裡的他手中長劍卻又進了一點,瞥見段芳霄出血的脖頸,陸沛琛冷聲道:“還不躲開?”
段芳霄沒有躲,“陸沛琛”手中的是凡劍,也沒有絲毫靈力修為,能傷到這一點已然是放了水,想讓他消氣。
見再傷不到段芳霄,“陸沛琛”臉上的厭惡愈深,將長劍丟掉,坐在桌前,對著滿桌飯菜道:“我吃便是,滾吧。”
段芳霄撿起長劍,用手帕擦了擦,將長劍放好,退出寢屋。
陸沛琛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思索段芳霄在這幻境裡的執念到底是什麼。
他們走入了一處簡陋的小屋子,段芳霄熟稔的坐在一處木桌旁,用筆墨在紙上畫著什麼,木桌另一端已有畫好的許多紙張。
陸沛琛看了眼段芳霄正在畫的畫,隻看出是在個練劍的人形輪廓。
紗窗外的天色漸暗,水墨畫的人形輪廓被填充好,慢慢變為一個極為熟悉的人與地方——畫的是他在青竹峰竹林練劍的模樣。
執筆的人停下,容色如清冽的泉水,氣質似仙,嗓音也是清潤的:“畫得可像他?”
陸沛琛看著畫沉默片刻,似乎隱隱知曉了段芳霄的執念為何,半晌,說道:“像。”
段芳霄頷首,將畫放在一旁。
門外有敲門聲,他指尖輕動,門被打開,外邊的傀儡走進來,恭敬地說道:“那位主人出了寢屋,在宅院四處走。”
段芳霄輕輕“嗯”了一聲,說道:“他想走走也好,日後這些小事不必來與我彙報。”
傀儡應聲出了門。
段芳霄凝視木桌上的一遝水墨畫,猶豫片刻,鳳眸藏著期待,問道:“我隻是遠遠在後頭看他,他不會發現對不對?”
當然不會,那個人沒有修為,自然發現不了大乘期的他。
段芳霄沒得到回答,但已經知道答案,他站起身,往外頭走。
陸沛琛心口莫名堵得慌,他站在段芳霄身前,擋住他:“彆去。”
段芳霄看向他。
陸沛琛眸光暗沉,沉聲道:“他不是你徒弟。”
“他不是,難道你是?”段芳霄有些好笑,避開陸沛琛往外走。
心底不知是何滋味,有些澀然。
陸沛琛沉默片刻,說道:“我是。”
段芳霄停下腳步:“你說什麼?”
他的神情逐漸沉了下來,陸沛琛瞧見了,重複道:“我是。”
“你隻是心魔。”
“我不是心魔,我是你的徒弟。”陸沛琛說道,眼眸在昏暗的天色下仍舊璀璨如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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