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2)

陸沛琛慢慢搖了搖頭,瞟了一眼屋內,垂眸望著床榻,低聲問道:“這是何處?我為何在這?”

段芳霄神情自若,隻長睫不明顯的幾次顫動,他說道:“我亦不知,方才你我二人深陷幻境,醒來時便見陸道友在這榻上昏迷不醒。”

“那陸道友……可還記得幻境之中發生了何事?在下記不清了。”

段芳霄在旁悄悄偷覷他,唇線平直,鳳眸中的小心藏著忐忑和期望,並不如表麵般平靜無波。

陸沛琛沉默地望著他半晌,語氣寡淡:“我亦不記得。”

段芳霄垂下眼簾,聲音有些飄忽:“嗯,那便不去想了。”

他站起身,背對著陸沛琛,視線停留在大紅色的“囍”字上,心神卻不知飄向了哪。

不久,清潤的嗓音從氣質清寒的背影前傳來:“這座墓穴最深處應就在前方,陸道友,我們再往前瞧瞧如何?”

陸沛琛從床榻下來,頷首說道:“好。”

他慢條斯理理了理袍角,往前邁了幾步,瞥見梳妝台上有一張小小的彩箋,寫著什麼,還有一根碧玉通透、簪頭雲紋形狀的男子發簪。

陸沛琛過去將簪子拿起,雲紋下刻著金色的“霄”字,小小的彩箋上,寫著一句詩詞: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彆離苦。*

段芳霄望見那句詩,臉色倏然一沉。

彩箋紙上印著朵朵金色雲紋,雲與霄,是劍霄派祖師的名諱。

陸沛琛放下發簪,輕輕摸了摸彩箋,淡淡道:“也不知是因有所顧慮,眼睜睜看著心上人離去更苦,還是用儘全力也沒留住更苦一些,段道友,你覺得呢?”

身後的人遲遲沒有動靜,陸沛琛側頭看他,身姿修長的青年低著頭,鬢邊青絲垂下,暗色陰影遮擋住大半邊麵容,神情看不分明,隻隱約瞧見被用力抿地發白的唇瓣。

陸沛琛望了他一會兒,收回視線,將彩箋放回原位,說道:“看來段道友也不知曉,時候應該不早了,出去吧。”語畢轉身朝外走。

段芳霄目光沉沉,視線凝在麵前人的背影上,因那一句話,鳳眸中情緒劇烈翻滾,手指不自然地收緊。

為何說那番話?

是記得?還是不記得?亦或是知道?

他張了張口,有許多想說的話,想問的事,不知從何說起。

段芳霄最終仍是沒開口,他怯於知道答案。

陸沛琛推門而出,段芳霄便安靜地跟在他身側,隻視線總是不經意間落在他身上。

陸沛琛目不斜視,似乎沒有察覺到那些視線,徑直朝秘境深處走。

兩人皆是身襲純白道袍,周身氣質卻截然不同,一人高一些,相貌俊美深邃,氣場強大具有十足的壓迫感。

另一人眉目如畫,姿態優雅,氣質清冽又麵容姣好,宛如高山懸崖之花,淩冽盛開,卻無人敢去采摘。

乍看之下極為相配,細看,中間縈繞的氛圍卻似是隔了一睹薄薄的磚牆,雖薄,但也頗為堅硬。

最後一扇門到了。

陸沛琛推開門。

裡邊與之前的房屋並不不同,隻是青石板上多了紫檀木製成的一具棺槨,比平常棺材要寬一些,是兩人的樣式。

棺槨前立著兩個玉石牌位,上頭一片空白,牌位前放著一個關著的玉盒子。

段芳霄的視線一直放在那兩個空白牌位上,看了好一會兒,攏在袍袖裡的手微動,正欲刻上劍霄派祖師與墓穴主人的名字,被陸沛琛製止。

“之前聽段道友所說,祖師極為厭惡這位前輩,想必前輩也是知曉祖師不願與他合葬,因而故意留著兩塊無字牌位?”

段芳霄脊背僵硬,被小徒弟握著的手腕微微發燙。

他緩慢地點了下頭,陸沛琛很快鬆開手,神情自若。

陸沛琛將盒子打開。

裡頭有一塊通體乳白色的靈玉,滿溢著靈氣,還有一本無名書籍,書籍書頁泛黃,看上去有許多年頭。

他拿起翻了翻,書籍記載著許多陣法與術法,還有各類符紙的製作,大部分是修真界失傳已久的高級術法,價值不可估量。

段芳霄瞧見那塊玉,一愣,拿起仔細觀察一番,眉宇間帶著喜悅的神情。

他又去看了看書籍,說道:“你試試往書裡輸入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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