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導的“卡”說得正是時候,裴星河宛如被盛夏熾熱的空氣燙到了般,迅速從陸沛琛背上下來,健步如飛頭也不回地離開。
陸沛琛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濕巾,拭去額角滲出的薄汗,慢條斯理走到張導旁看攝像機。
這回呈現出來的效果不錯,張導與副導演交流後都覺滿意,大手一揮讓人休息片刻,準備下一場戲。
陸沛琛覺得自己不用休息,但另一位主角裴星河似乎需要。
他無意瞥了一眼,便瞧見裴星河被熱氣悶得臉色通紅,修長的五指扣住礦泉水瓶,仰頭,喉嚨滑動吞咽幾下,半瓶水就那麼消失無蹤。
顯然渴得狠了。
陸沛琛隻好找了張小板凳坐著,低頭看劇本。
以至於錯過喝完水的裴星河,三番四次瞄向這邊的視線。
發覺陸沛琛一絲異樣也沒有,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為方才那個不小心的親吻而麵紅耳赤的裴星河不爽極了,手中的水瓶被捏得哢嚓一聲響,癟下去一小塊。
這份不爽一直持續到拍攝結束,才不甘心地消散。
夜色籠罩之下,拍了一天的戲,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憊,一同結伴回酒店歇息。
陸沛琛精神尚可,將不多的行李收拾好,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便打算上床睡覺。
剛閉目,隔壁倏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電視聲響,好在很快就調小了聲音。隻是酒店隔音不好,陸沛琛的床頭與隔壁電視機似乎就隔著一堵牆,恐怖的背景音樂與說話聲縈繞,時不時一聲尖叫灌進耳畔,像夏日蚊蟲般惱人。
他本以為過一會兒裴星河就會歇息,哪知道等了許久,背景音樂從恐怖隱約變成了兒童節目的歡快,陸沛琛生生睜開眼,拿起手機放輕緩的音樂。
翌日,陸沛琛起時才發現,隔壁放了整整一夜的電視節目。
他麵無表情穿好衣服動身去劇組,一邊思索裴星河是一夜沒睡嗎?
今天會不會拖累劇組進度?
到了劇組沒多久,裴星河便也到了。
陸沛琛以為會看見一個擁有矚目黑眼圈的人,沒料到裴星河麵色如常,精神堪稱飽滿。
他與張導打了個招呼,對上陸沛琛探究的視線,不明顯地一愣,朝他挑了挑眉,問道:“陸老師,怎麼這麼看著我?”
陸沛琛搖頭,移開視線,認為昨晚隻是偶然,應該是裴星河忘了關電視機。
可當晚,陸沛琛正當入睡,又是一陣電視機聲,這會兒隔壁似乎以為隔音不錯,聲音往上調了調,陸沛琛放著音樂都沒把電視機聲掩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