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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戲[娛樂圈] 蘿卜兔子 13014 字 5個月前

七月底, 熱浪蒸騰,驕陽似火。

決賽和方駱北的到來如一針強心劑, 令簡臨更為振奮。

片場、節目組、其他學員還在為方駱北的加入覺得詫異、興奮的時候,簡臨已經和方駱北選好了決賽劇本, 進入了決賽短劇的拍攝準備階段。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大佬這人不好相與, 冷淡、話少、嚴肅,做事效率奇高,他來了片場, 一切以他為中心,他要推進度, 節目組都不敢有異議。

連他那輛黑色房車都透著拒人千裡之外的冷硬氣場, 停在離片場最遠的角落, 樹蔭覆著, 周圍的蟬鳴都比彆處弱。

隻有簡臨知道,那車裡有個小廚房,廚房冰箱裡都是他喜歡吃的。

大佬白天在外唬完人,回了房車就慣小男孩, 問這個吃不吃, 問那個要不要, 水池前洗個葡萄,還要被簡臨挨著親兩口。

他們就像回到了《春光》的時候,人前公事公辦,私下裡極儘沉溺。

但又和《春光》不同, 《春光》在搭景的廠棚裡,《戲路之王》有室內有室外。

《春光》始於冬雨,如今已至盛夏。

這邊的影視城不大,也沒有做成了旅遊景區,區和區連著,有步行的小徑。

他們會一起從小徑穿行,人前不便,就一個走在前麵,一個走在後麵。

走在前麵的方駱北會特意等簡臨,簡臨跟在後麵,目視前方,眼裡都是方駱北,連他拖在地上的影子都能看見。

人多、雜亂、有鏡頭,時間緊湊,拍攝強度高,有時候忙起來就是連軸轉,隻有偶然間的片刻,往對方那裡看一眼。

一般看一眼看兩眼,第三眼兩人就能對視上。

而對視是個暗號,方駱北會摸摸脖子,摸的地方是前一天晚上簡臨咬過的。

簡臨會抬抬左腳,鞋子裡的腳背上是方駱北畫的一隻駱駝。

到了晚上,就睡一個房間。

有時候方駱北來簡臨這兒,有時候簡臨去方駱北那裡。

不管在哪邊,簡臨都要哼哼唧唧往床上一趴,拍戲太累了,這裡酸,那裡疼,叔叔揉一下。

叔叔揉著揉著,就搓了把火,往腿那兒摸,簡臨義正言辭:“那裡不酸。”

方駱北親他,哄道:“我酸。”

簡臨臉往枕頭裡埋,歎:“可我累!”

方駱北把人翻過來親,抬手看時間,幫他算還能睡幾個小時。

簡臨大部分時候一覺到天亮,每次醒過來,方駱北撐著胳膊在看他。

有一次半夜,簡臨忽然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方駱北還是醒著的,在看他。

簡臨迷迷糊糊,抬起脖子,嘟囔:“幾點了?還不睡?”

方駱北摸摸他的臉,親吻他,說:“睡吧。”

次日,簡臨還記得這些,又想起拍《春光》的時候,王導和編劇商量,在集中親密戲裡加了一段劇情:林曦半夜醒來,發現羅譽安靜地看著他。

這段劇情劇本裡原先沒有,加了之後,王導文縐縐地解釋說:“愛意就是如此,白天肆意表達,夜晚靜水流深。心底最安靜的時候,會想,我身邊躺著的,是我心愛的人。”

——我是他心愛的人。

簡臨心底高興:他也是我心愛的人。

可惜枕邊的心愛人不及瞌睡蟲的誘惑,簡臨試圖反饋,計劃著晚上也醒過來看方駱北一次,結果次次睡前計劃好,次次都沒有醒過來。

簡臨:他真的缺覺!

而同在錄製拍攝、還要應付更多的方駱北卻遊刃有餘,簡臨也是直到綜藝決賽,才真正見識了方駱北在圈子裡的地位——

自從幫演演員來了之後,留下來和簡臨熟識的幾個學員,幾乎都會向他打聽方駱北。

節目組捧著這位駱老師,每天一茬一茬的領導過來打招呼。

其他學員的幫演演員,如果遇見了方駱北,也要客客氣氣地主動打招呼。

哪怕是四位大導演,除了王導,都對方駱北及其客氣。

方駱北一來,每天晚上都有飯局。

節目錄製、跟拍有任何問題,方駱北隨時都能喊停。

連陳陽都被其他助理追問,問的也都是方駱北相關。

方駱北、方駱北、方駱北,仿佛全世界都圍著方駱北在轉。

他的地位,他的實力,他受到的認可、尊重,彆人對他的追捧、忌憚,根本沒有因為那些非議傳聞受到半分影響。

簡臨偶爾旁觀,會覺得這樣的方駱北有些陌生,與自己熟悉的樣子完全不同——

原來他會喝酒,還會抽煙,飯局上總能應對自如。

跟很多人都認識,虛情假意地應酬,神情比指尖的煙色都淡。

其他學員、有背景關係的年輕人主動過去和他說話,方駱北瞥一眼,是上位者才有的漠然姿態。

趨炎附勢的討好、不擇手段的靠近,更是數不勝數。

他在節目組露麵、錄製才半天,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就有十幾條。

學員裡甚至有人暗示簡臨:方駱北,那可是方駱北,這麼好的“機會”,可得好好把握。

陳陽的話:就跟像塊唐僧肉似的,人人都想咬一口。

可這肉早已被戳上了簡臨所有的標簽。

隻是標簽暫時隱身,大家都看不見——

方駱北去一些重要飯局,都帶著簡臨。

桌上的領導、前輩,這個總、那個經理,輪番挨個介紹。

簡臨麵前的酒杯,永遠是空的。

有人來給他倒酒,方駱北要麼伸手往杯上一蓋,要麼手指虛虛地在瓶口一推,全部擋掉了。

一般人不敢多問,遇到敢多問的,來一句:“已經成年了,稍微喝點沒關係吧?”

方駱北也不多言,漫不經心地拿胳膊往簡臨身後的椅背一搭,撐腰的意味不言自明。

有的時候,飯局結束,或者局上熱絡開、各自聊各自的時候,方駱北會特意帶簡臨單獨認識一些人。

簡臨年紀實在小,不懂這些場合的處世規則,還在默默地觀察、學習,方駱北引薦的時候,簡臨什麼也乾不了,就站在旁邊吧嗒吧嗒地眨眼睛,方駱北會拿手在他身後輕輕地拍兩下。

白天錄製、拍攝,方駱北展現出的麵貌也與在《春光》時不太一樣,嚴肅、高效,教了很多東西,還會凶人。

簡臨有次吊威亞,坐在至少七八米高的地方晃了晃腿,方駱北在下麵皺眉喝了聲:“不知道危險還是不怕死?”

片場負責拍攝的副導演覺得方駱北太凶了,王導喝著自己的冰鎮可樂,叼著吸管嘬嘬嘬,心裡哼哼:懂什麼?這叫情/趣。

白天凶,晚上還不得摟摟抱抱各種哄。

又想:搞不好是為了在鏡頭前避嫌,故意這麼凶的?

事實證明,王導想多了。

方駱北是真凶,簡臨也沒等晚上。

拍攝完,吊著威亞下來,一落地,vj的鏡頭前,簡臨轉頭對方駱北道:“嚇了我一跳。”

方駱北把擦汗的毛巾遞給他:“我怕你聽不見。”

簡臨完全沒生氣:“聽到了。”

方駱北看著他:“不要在吊威亞的時候做小動作,很危險。”

簡臨擦著汗,點頭:“嗯,知道了。”

vj旁邊負責記錄拍攝要點的工作人員:等等!那不是方駱北自己的毛巾嗎?

全是自然地流露,沒有很親近,但誰都看得出來,簡臨根本不怕方駱北。

方駱北像一個嚴厲的師父,帶著簡臨拍攝決賽的短劇,高要求、高標準,拍片的時候語氣難免嚴肅,拍片之餘,態度明顯緩和。

簡臨天熱的時候喜歡叼綠豆冰,吃到一半被王導喊走,都是方駱北幫他暫時拿著。

簡臨喝了幾口的水,方駱北隨手擰開就喝。

短劇拍到一半,片場這邊冒出點閒言碎語。

大家一麵驚歎,簡臨這種的,原來也不能免俗,一麵又理所當然,方駱北麼,不稀奇。

簡臨默默在心裡體會了一下,原來這就是進大係列的感覺:沒什麼特彆的,大家也不會當麵說什麼,背後議論他也聽不到。拍攝依舊很累,太陽依舊毒辣。

而簡臨的內心,早已狂野生長。

他看方駱北,看自己、看兩人的關係,都有了全新的、更高的視角。

他對娛樂圈、影視圈有了更多的認識,對未來有了諸多設想。

連對迦然都有了新的理解——這個圈子這麼難混,隻要想爬高,對很多人來說,什麼手段都得用。

原來這條路往前走,是這樣的。

除此之外,簡臨還聽說了方駱北過去的一點舊事——

方駱北現在的經紀人趙旭東,是他最早的那家公司的老板。

方駱北早年黑吃黑,得罪了不少人,現在方駱北還是方駱北,那些人都已經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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