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和兵作戰前線的駐紮地在塔和裡邊境,士兵各個國家的都有,他們都是受國際聯合部的調遣,幾個分隊調到了戰地醫院維護安危。
曲惋加了速,車輪蕩起沙塵,因為戰亂衝突導致了環境的破壞,其中不乏包括汙染、水源汙染和土地退化。
天亮得早,放眼廣袤無垠的土地燥熱開始往上升,其中是能嗅到炮火的味道。
不到半個小時,曲惋攔下了維和士兵的卡車,其中一名男子是那天接她到塔和裡的那位。
因為戰地攝影師的身份,曲惋到了這裡每天都會將防彈衣穿在裡邊,上車後,對方扔了個頭盔給她。
“換了吧,你頭上那個不行,車上剛好多了一個。”
男人名叫趙煜,進維和部隊很多年了,往年在國內邊境,後來繾派到了摩利泇共和國做國際救援。
“謝謝。”曲惋摘了自己備好的頭盔,換上了趙煜給的這個。
車上坐的都是國人,還有幾名本國戰地攝影師,是在交通封鎖前入的塔和裡,一直活動範圍也隻是在維和軍隊駐紮地。
行駛途中,趙煜問她:“你一個人不害怕嗎?”
害不害怕這個問題,其實在踏入這片國土的第一天,曲惋自己便有了答案。
她很輕鬆地回答:“怕啊,怕著怕著就習慣了。”
這話聽得周圍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似是有感同身受,誰不是在習慣中過來的。
唯獨趙煜聽笑了,說:“去年也有一個女戰地記者,跟著我們出任務,個子小小的,接觸實戰腿都不帶軟的。”
大家一言一語討論起那些新聞社的人。京華視野每年遞交申請的女記者不少,她們從戰場回來基本都隻是休息一天然後便來了台裡做後續工作。
曲惋靜聽著不再接話了,隨著車越往哈廝小鎮靠近,這一路看到的廢墟樓便越多。
大約上午十點半,車停在了哈斯小鎮外麵。
整個城鎮陷入一片死寂,高樓似被煙熏火燎。曲惋拿出相機在小鎮外拍了照。隨後便跟著隊伍進鎮。
街道兩旁是漆黑的廢水,順著邊線裹上泥沙往下湧動,她跟在趙煜後麵,屏氣凝神拐過牆角。
這裡很像是曲惋曾經在電影中才能看到的場麵,過了正街後,曲惋躲避的同時拿著相機進行拍攝。
同行的三名記者也在做著自己的事情,這一路靜得好似能聽見呼吸聲。
到了一個三角區,大家更加是不敢鬆懈,士兵手裡的槍端得更穩了。
曲惋的腳剛踏出去一步,忽然,後方傳來一聲爆炸,聲音好似隔著幾條街,她的心臟跟著一抖,緊繃的神經瞬間拉到了一處。
經過訓練的士兵不會因此慌神,迅速找隱藏地。曲惋蹲身往後睨,身後是一堵牆。
約莫過了幾十秒,爆炸聲的殘餘還回蕩在空中,而周圍仍舊是沒有風吹草動。
趙煜招手,回睨朝著其中一名士兵使了眼色,那人立馬懂了,重複他的動作,幾個人訓練有速的分開站。
“你們跟他走,這裡太危險了。”趙煜聲音放得極低。
曲惋關了相機點頭:“你自己小心。”她彎腰掠過台階跟上了隊伍。
拍得不好是因為離得不夠近,因為秉持著這句話的含義,故而這幾次接觸實戰,曲惋都會往交火點衝。
爆炸源頭地是一家廢舊工廠,已經被炸毀了,曲惋隨行的攝影師隊伍,她走在第一個。
往工廠這邊走時,也變得不再安靜,看到遠處停了一輛醫療車。
也就在下一秒,鋁棚儘頭的槍聲泛起回音。
“掩住!”
誰吼的這一聲,曲惋在這時候辨不出來,也是因為這一嗓子,槍林彈雨都往工廠內鑽。
曲惋反應極快往下一蹲快速閃到破牆後,同行的攝影師們也尋好了自己的位置。
子彈強落在她身後的破牆上,密密麻麻的聲音尋不出空隙,曲惋熟練地尋著間隙,攝像頭瞄準了交火點。
對麵人不少,在她快速拍下幾張照片後,一號工廠內四下已經擠滿了不少人。
她沒見過這種場麵,準確來講,是沒見過火勢這麼旺的槍戰。大家顧不得旁邊的人,找好掩護往前拍完照片。
一位攝影師喊道:“走,快撤。”
這是叫的同行,他們常年穿梭在各個戰場,自然是能分辨出哪些情形不利。
曲惋穿梭在子彈下,蹲身快步走著,一邊掩護一邊撤退出工廠,同時她要注意腳下,這裡不能亂踩,如果碰到雷區便糟了。
她的餘光看到了掩在高樓上的叛軍,同時在寬闊的大街儘頭,一群迷彩人影抬著擔架從廢墟後出來。
這些患者是被掩在廢墟下的幸存者,曲惋沒跟著隊伍走,她靠著牆尋到合適的地方半蹲下,對著那群人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