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曲惋稍許落寞,手心捏著的那塊巧克力遲遲沒放進衣兜裡。
李君樂側額朝關閉的門看一眼,又觀察著曲惋手心的東西,能看懂,好像又不能太懂。
“我幫你貼上。”
“不用了,我還沒洗頭,洗完頭發我自己貼。”
李君樂很熱心,熱心在冰冷極寒之地像是一抹陽光,順著青藤的方向肆意攀爬。這種感覺很好,起碼對受了精神創傷的民眾來說,有幾度溫暖。
曲惋珍惜這份溫暖,她的拒絕也沒有彆的意思,就是隨口,自己能做便自己擔起來。
而那扇門從李君樂走後也沒再開過,於九薇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曲惋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
她們到底算不算朋友,曆經了生死,雖然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可以說她們甚至都沒有互相了解過。
或許了解這個過程真的很漫長,她見過於九薇不同的幾麵,會是在手術台上麵色淡然,會是在開槍時那份堅定無畏,也會是在前線一心奔赴。
這都是於九薇,這樣的人,好像慢慢地在往她心底不一樣的位置走。
曲惋連夜做好了一份詳細的專欄提案,其中明確說明拍攝計劃、目的、內容、關注點以及報道的重要性。
包括她計劃拍攝的醫療團隊,患者的故事她采用的是之前拍攝過的那個小孩。
第二天,李君樂將摩托車鑰匙送來,於九薇還是一如既往出門較早,李君樂順帶也把部分生活用品搬了過來。
曲惋到食堂吃早餐那會兒,她碰到了於九薇,兩個人就隔著一段距離,誰也不看誰。
於九薇是剛走到食堂,傳呼機滴滴作響,一個轉身又朝著樓下去,故而李君樂打招呼的時候,於九薇沒有聽到。
“於醫生每天都這麼忙,我沒看到過她休息。”李君樂忍不住開口。
曲惋的目光還是在樓梯的拐角處,淡淡地說:“你休息時間也很少。”
李君樂說:“我還好一點,組織的護士每次參與救援活動的時候,都能學到很多東西,然後下一次再次前往另一個災區,又能擔起彆的職責。”
“之前同事采訪過一個紅十字會的成員,那是兩年前在北國的時候。”曲惋語氣很平靜。
是李君樂說到這兒,那些回憶才上來,她能記得當時那個小姑娘笑著說,她以後不止是會紮針,這樣在人手不夠的時候她能多擔起一點。
那個笑一直被曲惋記在心裡,也被她用相機記錄了下來。曲惋沒再往下說,岔開話:“你先去忙吧,我去一趟救援中心駐紮地。”
曲惋在出發前已經跟國際救援組織在摩利泇駐紮中心打過電話了,她需要提前溝通。
摩托車停在醫院旁邊的小道上,曲惋剛騎上去,目光移到後視鏡,正好於九薇和身側的小護士提著急救箱出來。
“三號團隊跟著排雷兵走了,醫療車到了前線,隻能試圖找找交通工具。”
小護士說的這句話被曲惋儘收耳底,她往後睨去,於九薇換了衣裳,槍依然是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