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雖然心裡這麼想,可衛桓還是回過頭。
什麼都沒有啊。他又轉過來,假裝厲色道,“我看你們是想罰站了。”
“教官你沒有老公你回什麼頭啊?”學生隊伍裡另一個學生開始調侃。
“就是就是,衛教官心虛!”
衛桓被這些小家夥氣得不輕,“沒有就沒有我心虛什麼?”
站在最前麵的小雲雀忽然間拿手拽了一下衛桓的製服一角,“教官,衛教官,你……”
“我什麼,我沒老公。”衛桓想都沒有想直接脫口而出,誰知道剛說完,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
“衛桓。”
操,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衛桓努力地管理著自己的表情,用最後的理智對著這幫熊孩子一字一句道,“兩兩近戰訓練,不許運靈,解散。”看著這些孩子們用吃瓜的表情嬉嬉笑笑跑開,他這才轉過來。
雲永晝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你剛剛說什麼?”
“我剛剛……”衛桓手心都冒了汗,索性兩手一背交疊在身後,往前邁了一步走到雲永晝跟前,用那雙葡萄似的的黑眼珠盯著他,一笑就露出狡黠的小犬齒。他的聲音很輕,還特意壓低像是在說悄悄話,對著雲永晝的臉乖乖叫出聲,“老公。”
本來隻是想要捉弄他一下,沒想到衛桓就這麼回了一記直球,雲永晝也有些意料不到,眨了兩下眼,嘴角自己就止不住想要上揚,他隻能咳嗽一聲撇過臉,故意裝出怪罪的語氣,“輕浮。”
“我一直輕浮。”衛桓理所當然,小表情驕傲得很,“剛剛明明是你想逗我,現在裝什麼正經。”說完他把兩隻手往製服口袋裡一伸,“你回來啦?這麼快,找我乾嘛?”
雲永晝轉過臉,不鹹不淡對著衛桓,“看你調戲學生。”
從天而降一口大鍋,衛桓冤枉死了,“我什麼時候調戲學生了?”不管有沒有先說沒有,這一向是衛桓的原則。不過他腦子裡也在飛快地回想,忽然想到剛剛他教那個小雲雀的時候,“不是,我就借了個小蛋糕給他吃,這也算調戲啊。”
“擦嘴呢?”雲永晝不悅地挑了一下眉,“也是風先動的手?”
“你!”衛桓被他噎得沒話說。忽然背後莫名其妙起了陣特彆大的風,還是一陣粉色的風,精準無誤地把站沒站相的衛桓生生推倒,雲永晝下意識伸手接住了他。一不小心,衛桓發涼的最初就蹭上雲永晝的側頸。
大家隻看到兩個全山海最受歡迎的教官在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看不到製服下狂跳的兩顆心。
“這次還真是風動的手……”衛桓小聲念叨。
後麵傳來一陣歡呼聲,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們的尖叫聲。好巧不巧的是下課鈴聲竟然在這時候敲響,操練場上的扶搖學生瞬間撒了歡,一窩蜂趕在衛桓發火之前溜之大吉,他已經失去了最佳的發難時機。周圍的孩子瘋狂地拍著照片,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今天山海的校園論壇肯定又被他倆血洗。
衛桓從雲永晝懷裡出來,氣得直碎碎念,“這幫小兔崽子,看我怎麼收拾……”就在他擼了袖子準備追上去的時候,卻被雲永晝的光索纏住手腕,運靈召喚出穿越結界,抓著他便走進去。下一刻圍觀的學生就消失,周遭的景致從人來人往的操練場變換成陌生寂靜的密林,連衛桓都有些迷糊,“這是哪兒?”
雲永晝將他抵在一棵巨大的花樹下,樹上開著大朵大朵雪白的花,他把距離壓近,聲音低沉,“不知道,隨便想的密令。”
花樹被他的身體一震,震落了無數花朵,可這些花卻沒有直接飄落到地麵,而是緩慢地下沉,懸浮在半空之中,漾著股特殊的香氣。
“隨便?”衛桓驚了,不過他還能感應到山海的結界,總歸是沒有離開學校,“你在想什麼啊小金烏,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呢。”
雲永晝沒有回答,他似乎已經無心回應衛桓說的話,那雙琥珀似的清澈雙眼覆了層熱霧,半垂著像片被暮色玷染的雲,飄落到衛桓的鼻梁,滑下去,落在他那雙總是笑著的唇上。
他想吻他。
大概是戀人間應有的默契,衛桓也忽然間不說話了,他很快領會雲永晝此刻的沉默表達,但他並不想這麼簡單開始,於是故意發問,眼神卻也飄到雲永晝的唇上,“為什麼把我帶過來?不輕浮的雲教官。”說著,他還刻意用腰間的製服皮帶去抵上他的,金屬扣發出清脆的警報。
“說啊。”
他的嘴唇就在咫尺間一翕一合,最後一個字定格在一個微張的狀態,半邀請半迎接,總之不拒絕。植物園中的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漏下來,漂亮的搖晃的光斑先一步貼上衛桓發紅的嘴唇,內裡的濕潤泛起甜美的亮澤。
不知是因為懸浮花朵散發出來的濃鬱香氣攪亂了他的思緒,還是因為他的思緒早就亂了,雲永晝沒能繼續堅持下去,他稍低下頭,用自己的嘴唇輕輕碰了碰那個一直勾著他下落的唇,比花瓣還柔軟。但他隻是碰了一下,然後分開。可這一下幾乎就已經讓衛桓的心抓狂,心臟猛烈地撞擊著單薄的肋骨,血液加速流淌,在這身體裡橫衝直撞,撞出濕朦朦的熱度。
他抬了抬重瞼,望向雲永晝,這張清冷的臉孔像一張禁令的卡片,過分漂亮又過分冷淡,亮出來的瞬間就像是在逼退,不許靠近,禁止觸碰。
但他偏偏就是一個不受管束的混不吝。
他不僅要靠近,還要撕了這禁令。
衛桓頭頂在粗糲的樹皮上,微揚起脖子碰了一下雲永晝的嘴唇,唇瓣像是打濕的兩塊草莓軟糖,貼近和分開都是黏連的,乾脆不了,隻能藕斷絲連。
“你回答我啊。”衛桓的尾音特彆輕,又拉長,就像此刻懸之未落的花。
“想吻你。”雲永晝的氣息不太穩,說完這一句胸膛便像海浪那樣起伏。
衛桓終於得逞,臉上的得意藏都沒處可藏,他又像剛才那樣吻了他一下,嘴唇始終沒有徹底合上,“什麼時候想的?”
雲永晝不說話了,冷性子的表達始終有個極限,他已經快到自己的極限。衛桓很清楚,清楚雲永晝的性格也清楚答案,所以故意用誘導詢問的方式勾出他最後的底線,“是叫你老公的時候?”
依舊沒有回答,隱秘植物園安靜得隻剩下草木被風撩撥的聲音。
“還是我剛剛不小心親到你的時候。”衛桓伸手碰了碰雲永晝的側頸,凝視著他的眼睛。
雲永晝握住他的手。
“見到你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雖然不更。
但是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