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懸於天的太陽慢慢落下。
屋內陷入黑暗。
唯有桌子上的白鵝蛋在散發著點點熒光,與白天的樣貌相比,現在鵝蛋外殼竟是有了些許玉石的光澤。
看起來就頗為不凡。
良久。
盤坐於床榻的張角才睜開雙眼,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在發著金光。
緩緩呼出胸中廢氣,一道匹練吐出。
不遠處的花瓶遇到這口氣竟裂成一塊塊碎片。
“今日終於算是邁入修行之門。”
張角內視自身,體無外泄,後天返先天,已然成了築基。
當天夜裡。
大漢皇宮之中。
劉宏因白天的事情,沒有絲毫興致,也不去召嬪妃陪寢,趴在甘泉宮的床上呼呼大睡。
候在門外的宦官們,聽到呼嚕聲有些奇怪的道:“真是怪了,平日裡聖上可是最好美人,今日竟然沒有傳召妃子。”
又有一位年輕宦官接嘴道:
“可不嘛,聽聞聖上回宮之時,臉色一直不太好,常侍他們也奇怪著呢,他們可是侍奉聖上多年的老人了。”
旁邊一位年紀較大的宦官抬了抬眼皮,緩緩說道:
“慎言,你們是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嗎?
大內皇宮中不可多嘴,咱們作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這話說完,周圍年輕的宦官都是嚇出一身冷汗,閉口不語,周遭又歸成一片死寂。
屋內睡去的劉宏倒是聽不到他們的話。
早已沉沉睡去,神魂卻是進入夢鄉之中。
迷迷糊糊間,劉宏發覺自己來到了自己熟悉無比的未央宮正殿。
左看右看,都是那般模樣,並無差彆。
然而自己不再是高居於龍椅之上,而是雙膝跪在冰冷的地麵。
這個待遇使得劉宏怒火頻升。
自己堂堂大漢天子,竟然跪在地麵上。
一個用力,便想要站起身來。
卻是發覺根本動彈不得。
突然,龍椅之上有人呼喚起自己的姓名。
“劉宏。”
“大膽!竟敢直呼朕的名諱!”
積攢的火氣一下子就釋放出去,劉宏看都沒看,直接罵出了聲。
直到抬頭一望,開口者身著黑色龍袍,頭戴冠冕,一雙威嚴的眼眸透過珠簾緊緊盯著自己。
麵容無比熟悉,他是漢桓帝劉誌!
“解瀆亭侯,你在說什麼?”台上漢桓帝眯起眼睛,說道。
“先......先帝!”劉宏大驚。
解瀆亭侯正是自己尚未即位時的爵位。
漢桓帝撫著身子,微微向前。
“哼,倒也不與你計較,朕問你,宋皇後有何罪過,你竟聽從那些邪孽的話,使她死去?!”
當了十年皇帝的劉宏在漢桓帝的威壓下,倒也勉強能直起身子,咬著牙說道:
“朕......吾,吾聽聞宋氏用巫蠱詛咒嬪妃!吾是為了後宮安寧!況且吾並無殺她!”
“僅憑一麵之詞便敢廢後,後宮安寧?好一個後宮安寧!”漢桓帝用手輕輕敲著桌子,聲音不大,卻一聲聲敲在了他心裡。
一絲絲悔恨縈繞在劉宏內心,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而後又搖了搖頭。
不,自己是皇帝,自己絕對不會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