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疫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波才一臉嚴峻的帶著十名護身的黃天龍騎進入荊州地界。
身後糧車還有數十名經過訓練的太平道眾。
每一個都是精壯男人,哪怕是最低級的太平道眾,也是身著藤甲,手執利刃,麵露警惕。
沿路災民拖家帶口的往外跑,看向他們所帶的糧車,眼神流露出餓極了的渴望。
隻是忌憚他們身上帶著的劍弩,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災民隊伍裡的一個刀疤臉男人對著糧車露出貪婪之色,對著小團體的十幾個精壯男子說道:
“那些人身後的糧食可真多啊。”
“是啊,大哥,要是這些糧食是咱們的該多好。”隨行的十幾名男人也渴求的看著糧車。
這麼多糧食,哪怕分給在場的每一個災民,都夠吃上個一年半載的。
本來他們就是土匪,見這麼大一筆財物從自己麵前溜走,實在是不應該,眼珠子轉了轉,悄聲招來自己的婆娘。
“瓜婆娘,等下你帶著孩子上前去試探一下,要是那些兵士讓你們接近......”
刀疤臉男人嘴角露出猙獰之色,一旦他們動了惻隱之心,讓孩子接近車隊,那就好辦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要麼就都沒有,要麼就都有,人性的劣根性,他可清清楚楚的明白。
掃視一圈周圍密密麻麻的災民,要是煽動他們一起去搶奪糧食,哪怕是那些兵士,也絕對擋不住!
土匪頭婆娘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是沒做過,靠這個已經劫了不少小商隊的糧車。
那些災民多多少少也分到了點湯喝。
不然光是十幾個精壯男人每天的吃喝,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至於那些動了惻隱之心又被搶了的人下場是什麼樣?或許土匪布兜裡的肉乾能給出答案。
轉頭在隊伍裡挑挑揀揀,選出幾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孩子,牽著他們的手接近隊伍。
被選中的孩子興高采烈,他們年幼的腦中不明白這代表了什麼,隻知道每一個被選中的孩子能吃到一頓飽飯,還有香噴噴的肉乾吃。
熟練的流下幾滴眼淚,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憐。
土匪婆娘拉著幾名孩子脫離災民的隊伍,引起所有災民的注意,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們。
撲騰一下跪在太平道運糧隊伍前,假裝可憐巴巴的喊道:
“幾名道爺,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這麼一個女人和孩子的組合是最能降低警覺性的,可隊伍裡的所有黃天龍騎眼神冰冷的
拿起長槍。
冰冷的槍頭指著土匪婆娘。
隻等著波才一個命令,就收了他們的人頭。
十名黃天龍騎隻知道臨走時,張角特意寫信讓張寶、張梁兩位將軍囑托,不要讓任何人靠近糧車。
倒是有些太平道眾們於心不忍,一個臉上還有著絨毛的小夥子靠近波才。
“波渠帥,要不就分點糧食給他們吧,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孩子,也太可憐了。”
波才看了他一眼,手一揮,冷聲道:“所有人!弓箭上弦!保持警惕!”
黃天龍騎整齊劃一拿出弓弩,太平道眾抽出藤盾和環首刀,端的殺氣騰騰。
“不好意思,渠帥,這小子第一次出來,不懂事。”隊伍裡一個中年人道著歉,小跑上前,一把拉過那個小夥子,用手拍了拍他的頭,訓斥道:“你個瓜娃子,虎啊你!”
用手指著土匪婆娘和那幾個孩子,小聲說道:
“看看他們的眼睛,看出什麼東西沒有?”
小夥子無辜的捂住被拍的頭,聽著中年人的話,瞅著女人和孩子的眼睛,一個孩子抬起頭,跟他對視了一下,本應該透露清澈的眼睛滿是看著食物的貪婪。
立馬把小夥子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轉過頭對中年人說道:“叔,這小孩的眼睛怎麼是紅色的?!”
“這人啊,吃了人肉,眼睛就會是紅色的。”中年人歎了口氣,對他說道。
“叔,人怎麼能吃人呢?!”小夥子半張著嘴巴,愣在原地。
波才騎著馬來到小夥子身邊,對他說道:“要不然你叔怎麼說你虎?拿出刀盾,做好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