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盤坐在此處,脫下上衣。”老道士拿著毛筆和朱砂走了過來。
李孝廉不敢再說什麼,按照老道士說的話,脫去自己的衣服,赤膊上身。
老道士拿起毛筆,點上朱砂,運起身中法力,將其彙聚在手中毛筆。
冰涼的筆尖畫在李孝廉前胸後背,雙臂雙腿,頭麵等部。
李孝廉隻覺得身上一陣發熱,可為了自己小命著想,又不敢去撓。
過了好一會,全身上下都被畫上繁密的符文。
老道士繞著李孝廉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好了,穿上衣服吧,要是運氣好的話,還能見家裡人最後一麵。”
張魯也走了進來,對著他說道:
“李兄,馬車給你準備好了,就在山下。”
李孝廉站起身來,對著兩人行了個禮,“還是多謝二位了。”
張魯羞愧擺擺手,說道:
“咳,這有什麼好謝的,就是我道法粗淺,不然......”
“這件事與張兄無關,是我自己不聽勸。”李孝廉歎了口氣,張魯已經千叮萬囑讓自己彆看法會,是自己按耐不住好奇心。
現在就寄希望於七天內能到達老家。
至少也要找個風水寶地,讓家人把自己好好的風光大葬。
要是埋在荒山野嶺,那就顯得太磕磣了。
怎麼說他李家也是個小有名氣的世族。
抱著對死亡的恐懼飛速下山,踏上馬車,經過一天一夜的行程,李孝廉路過了一個郡城,想起自己娘舅就住在這裡,平時對自己頗有照顧。
俗話說娘親舅大。
舅舅對自己的外甥那絕對是頂天的好,大漢外戚的勢力也大多因此而起。
要是有這位娘舅幫忙,自己就算死了,家中妻兒老小也有人照顧。
心中思定,策馬便向城內趕去。
不一會,馬車停在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府前。
娘舅聽到自己外甥來了,放下手中茶水,就向門外走去。
遠遠就看見李孝廉站在門口,哈哈大笑,“喲,外甥,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
娘舅話說到一半,愣在原地,看著李孝廉奇怪的
模樣撓撓頭。
“你這小子怎麼滿臉紅色符文,還不快去洗掉。”
李孝廉苦笑了一下,揮了揮衣袖。
“舅舅,這個符文不能洗,要是洗掉,你外甥我也就活不成了。”
娘舅聽到這句話,皺起眉頭,顯得殺氣騰騰。
“嗯?從何說起?誰敢對付你,說來我聽聽。”
李孝廉擺擺手,說起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不可能,張天師鉗製天下鬼神,這樣的小事竟束手無策,簡直是危言聳聽。”
“我和天師一向感情深厚,他不會騙我的,而且就過了一日,我的確感到身體越來越疲憊,已近半死,隻希望舅舅能在將來多多照顧外甥的妻兒,不讓他們餓死在溝壑之中便可。”
李孝廉說著說著,落下眼淚。
也就隻有在這樣的長輩麵前,才能把心中的苦悶發泄出來。
娘舅心中還是不信,他認識陽平山的張衡天師。
一身道法雖說比不得他父親,但驅散惡神戾氣還是有辦法的。
以為他是在騙自己,便開著玩笑說道:
“既然怎麼樣都是死,不如就在我這裡住上幾天,死後我會給你準備一套上好的棺木,放心,不用你花錢。”
李孝廉急了,怎麼到這個時候,舅舅還是這樣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