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靜了一瞬:“問青玉。”
蘇曼曼笑了一聲,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向誰報道吧?
聽到這聲笑,雲暮自上而下冷冷掃了她一眼,也勾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雲府很大。
大到什麼程度,大概和前世蘇曼曼家旁邊的公園一樣,院子隔著院子,蘇曼曼不想等到雲暮想起她時才朝她那兒走一趟。她把原女主的錚錚傲骨丟到九霄雲外了,根本沒辦法吸引男主過來。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她爭了個掃地的活兒,隻為了靠近男主。第二天早早就被青玉叫醒,天色朦朧時青玉領她去主院。
青玉一邊走一邊嘮叨:“姑娘你昨天怎麼啦?老爺要這麼對你,姑娘這嬌貴的身子怎麼能做這種粗活呢?”說著說著幾乎要哭了。
“真是我主動的!不是老爺逼的!”蘇曼曼第四次重複。
“怎麼可能?!”青玉根本不信,“您彆騙我了,昨兒老爺出去時我就覺得不對,你就朝老爺認個錯吧!他一定不舍得的!”
蘇曼曼認命般沉默了。
靠近主院的走廊掛著燈籠,晨曦初起,紅燭在燈籠裡燃燒,將長廊染成一派穠豔的紅色。蘇曼曼走到主院院門時,見到一人手提著燈籠在前麵帶路,引著後麵一個人朝院外走去。
那是出門的雲暮。
蘇曼曼有些吃驚,他做派還挺節儉,就前麵帶了一個人。
青玉拉著蘇曼曼停在角落,遠遠便朝老爺行禮,雲暮經過蘇長寧時驀地駐足。
眸子掃過少女,他心裡驚訝,她竟真來了?
而後勾起一道沒什麼溫度的笑意:“既然來了,仔細乾。”
蘇曼曼看他表情,活像是因為小宮女沒給他錢就肆意刁難小姑娘的死太監。
她反省了一秒,自己不僅沒給他錢,還花了他不少銀子,隻被刁難下可以說是太便宜自己了。
於是她露出職業微笑:“是!必不負恩公所托!”
雲暮像是看瘋子一樣,“我是讓你掃地,目前沒打算讓你做荊軻。”
蘇曼曼朝後退一步,她怎麼說什麼他都要懟自己呢?
青玉領她去找葉娘,雲暮住的院子有分主院和外院,主院占的地方很小,圍繞宅子的是外院,亭台樓閣應有儘有。原本是前朝某位大奸臣的宅院——死後抄家時發現他家裡的錢財頂的上國庫兩年收的銀子。
蘇曼曼遙望院落,封建主義社會啊!這些院落以後通通都要變成博物館供市民遊覽!
葉娘四十出頭的年紀,一看就是手腕了得爽利乾脆的人。她心裡也為難得很,這位姑娘當時被爺抱回來的樣子有目共睹。況且又是蘇大學士的掌心珍寶,縱使一夕淪落至此,但朝中大半朝臣都受過蘇家的恩惠,不是師徒名分,就有提拔之恩。蘇長寧像個燙手山芋,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重要的是——爺什麼都沒跟她說!
古往今來,身為員工最怕聽到老板什麼話?
——你看著辦吧。
雖然雲暮沒對葉娘說這句話,但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葉娘揣摩上意,最終對蘇長寧采取“聽之任之”策略,即不反對、不認可、不承認。任憑她想乾什麼乾什麼。
蘇曼曼掃完院子裡的落葉,還沒到中午,期間青玉一直亦步亦趨跟著她,生怕她有什麼閃失。她們兩人放掃帚時,迎麵走來一個俏麗的女子,一頭青絲披落,仿佛出水芙蓉,清麗絕倫。偏偏腰細胸大腿長,讓男人神魂顛倒。
蘇曼曼再次不爭氣的看直了眼。
那美人身後跟著兩個小丫鬟,青玉認識美人,拽著蘇曼曼的衣袖開始小聲嘀咕。
美人看向蘇曼曼,目光閃過一絲疑惑,府上人其實並不多,丫鬟更是有數的幾個——都是先帝賞賜的,哪裡冒出來這個陌生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