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你複明了或者狀態好起來了,我來接你。”甄洵溫和地打斷她的話,抬手摸了摸她一側臉頰。
背後“無意間”經過的宋曆驍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甄杳從低沉的情緒中脫離,忍俊不禁地重重點頭,“好。”
雖然心裡還是有點沉甸甸的,但至少對於甄洵還有叔叔嬸嬸她沒那麼愧疚了。
“你們說完話了?”宋曆驍輕咳一聲,仿佛不以為意地問了句。
她憋笑,“說完啦。”
“說完了好啊,來,哥哥牽你去吃水果。”
“曆驍哥哥,你說話好幼稚。”
“帶小孩兒的都這麼說話。”
兩人正說著話,二樓某扇房門忽然打開,宋延辭從樓上走下來,佯裝驚訝地隨口問道:“你們這麼快就說完話了?”
“……”甄杳忍著沒拆穿他,坐在沙發上捧著果盤點頭,“是呀。”
一隻手落在她頭頂輕輕拍了拍,“嗯,那就乖乖吃你的水果吧。我去倒點水,杯子裡的水喝完了。”
她被宋延辭這“此地無銀”的一句話給弄得一噎。然而他話音剛落,一樓的書房門也打開了。
“哥,你水也喝完了?”宋曆驍嗤笑出聲,挖苦道。
宋淥柏冷冷瞥他一眼,握著杯子走進廚房。
廚房裡宋延辭已經在往杯子裡倒水,聽見腳步聲後他回頭望去,兩人視線隔空交彙一秒,接著各自彆開,又各自占據廚房一側。
客廳裡的說話聲隱約傳過來。
“你們剛才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呀,就是說我暫時沒辦法一起去英國。”
“真的?”
“真的。”
宋淥柏盯著杯子裡的冰塊,眉眼間緊繃的神色微微一鬆。
“淥柏。”
他抬眸,側身望過去。
宋延辭笑了笑,“杳杳是不是一周以後就該到我那兒去了?到時候我開車來接她吧。”
宋淥柏神色未變,“帶她去雲城?”
“對,我會在雲城待一周的時間。”
“既然隻有一周,何必折騰這一趟。”他淡淡道,“你可以從雲城回來以後再把人接走,我替你多照顧幾天。”
“也沒什麼,雲城那邊我會安排人先把需要的東西全都準備好,她隻需要帶隨身用慣了的小東西過去就好。而且就像我剛才吃飯的時候說的,也想帶著她在雲城散散心。”
握著玻璃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冰塊輕輕碰撞。
“隨你。”他垂眸喝了一口冰水,側臉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冷淡。
……
周末兩天很快過去,宋延辭返回出差地點,宋曆驍也繼續回西南地區采風。
甄洵知道自己帶不走人,於是沒在國內逗留原本計劃好的五天,隻在周末之後又陪了甄杳兩天就出發返回英國。
緊接著,周末之後的第三天上午,甄杳在吃早餐時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不情之請”——她想去薑聆家裡住幾天。
她話音剛落,餐廳裡驟然安靜下來。
“鐺啷”一聲輕響,餐叉被坐在對麵的人放回盤子裡,甄杳腦海中某根神經驀地一緊,如坐針氈地等著他回答。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問她:“你想住多久。”
想住多久?她趕緊坐直了,壯著膽子答道:“三天。”
“三天。”宋淥柏垂眸輕輕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重複這個時間。
下一秒,他抬眸直直看向對麵的少女。
“你怎麼不乾脆說四天,到時候再直接讓宋延辭去薑家接你去雲城?”
一個周末要分給三個人,然後呢?然後是甄洵用各種理由在後兩天裡帶她出去,每次傍晚才把人送回來。
這四天讓他的耐性瀕臨極限,終於等到礙眼的人都走了個乾淨,結果她卻說要走。
這兩天她隱約的躲避,以為他看不出來?
甄杳心虛得不敢再說話。
這些天有其他人在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可是等所有人都走了、隻剩下她獨自一人麵對宋淥柏之後,她才忽然覺得緊張和不自在。
那天在辦公室聽到的話又回響在耳邊,哪怕解釋過,但她的確沒辦法再毫無負擔地身處於這種“哥哥對妹妹”的親密裡。
“哥哥,你生氣了嗎?”
男人卻沒回答她,而是叫了她的名字:“甄杳。”
除了一次麵對外人、還有一次問她要不要走時叫過“杳杳”,其他時候他從來連名帶姓地稱呼,卻有一種獨特的親近自然,帶著一分克製。
“哥哥。”甄杳訥訥回應。
他很平靜,“你在躲我。”
“我沒有……”
忽然,宋淥柏站起身。
甄杳聽見他腳步聲繞過餐桌,徑直朝自己而來,她心跳竟然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
她以為他會走近,然而他卻突兀地停在了兩臂距離之外。
“就在薑家?就你們兩個?”
甄杳愣住了,回過神後茫然地連點了幾下頭又搖了搖頭,“她父母也在家裡。平時我們不會出門的。”
還以為他走近了是有什麼話要說,可是卻這麼突兀地就轉變了話題,僵硬的語氣也擋不住字裡行間妥協的意味。
她總覺得宋淥柏剛才是有話要說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終沒有說。
“可以。”他回答得格外冷淡,不等她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餐廳。
甄杳有點無措,忙趁他還沒走遠時開口道:“謝謝哥哥。”
宋淥柏唇線緊抿,手指微微一抬,卻又在片刻的停頓後重新垂回身側。
他忘了身上沒有煙盒。原本他煙癮就不算太重,在甄杳住過來之後抽得更少,幾乎在家裡時已經戒掉了。
隻是這兩天抽得有點凶,現在更是因為煩躁壓不住這股勁兒。
他臉色陰沉地蹙眉踏入書房,拿起放在一邊的煙盒單手挑開,抽出一支咬在唇邊。
打火機開開合合,火苗閃爍搖曳,他垂眸冷眼睨著,半天沒有點燃。
從前他為了想要的可以隱忍蟄伏、步步為營,可是這一次卻頻頻急躁失去分寸,在毫無把握時就緊逼試探。
明明他可以做更有耐心的獵手,不動聲色等待她放鬆警惕。
然而也是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才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哢嗒”一聲,打火機的金屬蓋被撥開,火苗熱烈蠶食煙頭,細碎的煙草燃燒殆儘,朦朧煙霧遮擋住他的眉眼。
宋淥柏透過白霧,忽然眯著眼自嘲地低笑一聲。
原來他想要她啊。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這章有點過渡章的意思吧,畢竟杳杳總純潔地把白白當哥哥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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