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願的,當成任務在做?”
“不是的。”
“當成任務也不錯,完不成就罰你。”
甄杳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點好整以暇的意味,她咬了咬唇小聲說:“我肯定能完成的。”
宋淥柏“嗯”一聲,“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表明決心?”
“不是,我剛才起來發現你走了,就想到應該跟你打個電話。”她停頓片刻,又說,“昨晚也有一些話沒來得及說完。”
“昨晚?”宋淥柏慢慢重複這個詞,像是在沉吟什麼,“什麼話?”
眼看著思緒又要情不自禁被帶偏,甄杳忙正色道:“不是彆的,是關於宋叔叔那個電話的事。”
“我也沒說是關於什麼的,你慌什麼。”
她貼著手機的那隻耳朵驀地一熱,忍不住把手機稍微拿遠了一點點,片刻後又才放回來,打算裝作沒聽見他剛才那句話。
幾十公裡外,一輛黑色轎車正沿著路麵行駛。
宋淥柏坐在車後座,在手機裡這陣短暫的沉默中望向車窗外,黑色眼瞳表麵如同車窗一樣匆匆掠過行道樹的投影,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手指輕點手機邊緣。
談不上失望。畢竟她就喜歡把什麼事情都藏著掖著,一件事放在心裡揣摩個十遍八遍也不說出口。
就如同過去懷疑他不喜歡她待在宋家,也是過了好久才說出來。
“哥哥。”
“嗯。”
“雖然你說叔叔沒生我的氣,但我還是想說。你特意來看我,我……挺開心的,但是我不想耽誤你的工作。”
“勞逸結合,事半功倍。”
甄杳一窘,所以來看自己能讓他放鬆嗎?
“明明路上來回起碼要四個小時,耽誤時間不說還很辛苦。”
“我不來看你,你會來找我?”
她回答不上來了,卻腦子一熱脫口道:“為什麼一定要見麵呀,打電話不是也可以嗎?”
“你說為什麼。”他淡淡道。
問題被原封不動地重新拋回來,卻帶了點彆有深意又咄咄逼人的意味。
甄杳不說話了,這通電話也就此陷入沉默中,讓她漸漸坐不住了,隻能換個話題打破沉默。
她輕咳一聲,努力自然地岔開話題關切道:“昨天叔叔那麼說,是你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嗎?”
宋淥柏笑了笑,那一聲低笑不知道是在笑她轉換話題太明顯,還是笑這個問題本身,開口時不以為意。
“小問題而已。”
甄杳默默回想昨天那場短暫爭吵裡的對話,大概能捋清事情的脈絡。
雖然她不了解宋淥柏在生意場上的那一麵,不清楚他的行商手段,但是設想一下倨傲有野心的他也並不覺得違和,同時還因此對他有了一種無條件的崇拜。
或許是因為從前偶然聽說過關於他的隻言片語,也或許是因為她對他本就有種說不清的信任。
總之以他的性格,被父親那麼質疑勢在必得的項目是“爛攤子”,一定不會好受吧。
“哥哥,我……”她含糊半天,最後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雖然我不懂,也幫不上忙,但是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成功的。”
雖然隻是口頭上的支持,但應該多多少少能安慰他吧。
宋淥柏眼底劃過幾分怔然,垂眸後掩蓋在眼睫之下消失無蹤。
但心底此刻是什麼滋味,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
掛斷電話,甄杳輕輕拍了拍臉頰深呼吸降溫。
休息一會兒後她已經調整得七七八八,恰好早餐做好,宋延辭過來牽著她走到餐廳坐好,兩個人溫馨又安靜地吃完了早飯。
出門前宋延辭以溫和的口吻簡單提了一下心理醫生的事,這一次甄杳雖然也愣了愣,不過片刻後就平靜地點頭答應下來。
她知道宋延辭一直很注意自己的情緒,再次提起這事之前大概也推敲了很久。
“那好,等我們回潯城之後我就帶你去見她。”
“嗯!”她笑了笑。
宋延辭出門之後,甄杳按照自己的習慣準備先聽幾場英文演講,結果一場演講才聽了個開頭宋畢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跟她道歉說昨天不該當著她的麵說這些。
她當然沒有怪宋畢,隻是以為自己是父子倆人吵架的導.火.索時多少有點害怕和不知所措。
“杳杳你放心,我已經狠狠數落過你叔叔了,誰讓他嚇著你。”周惠一副同仇敵愾的口吻,甄杳忙擺著手說“真的不怪叔叔”,但又被這語氣逗得有點想笑。
視頻電話進行到中途,突然出現的宋曆驍非要加入進來,周惠不勝其擾,隻能讓他如願以償。
“杳杳,想哥哥了沒?”接通後宋曆驍第一句就是問這個。
宋畢很嫌棄,“有事說事。”
如果是以前,宋曆驍免不了要吊兒郎當地抱怨幾句,但是今天他卻隻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當然有事,還是件大事。”
“大事?”周惠狐疑,“什麼大事?”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彆人嘴裡套出來的秘密。”
“行了行了,快彆賣關子了,說完我們還要接著跟杳杳說話呢。”
“有點耐心嘛。”宋曆驍笑兩聲,接著雲淡風輕地扔下一個重磅炸.彈,“我聽大哥手下的秘書說,他可能是鐵樹開花,有上心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集合評論區的智慧給大哥鑒定一下身份:綠茶味榴芒
(嗚嗚嗚我已經給出了中獎寶貝的id,怎麼還是沒聯係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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