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羅燁耐心重複了一遍,“找人來照顧嫂子!”
“哦!”段瑞拿出手機,要給衛綰打電話。
羅燁一看就按住了段瑞的手:“打給衛綰,你是嫌現在還不夠亂嗎?聽我的,打給鄭衛的女兒。”
段瑞醒神,甩了甩頭企圖甩掉困倦,答道:“我沒她電話。”
“那我來。”羅燁立刻道。
……
鹿鹿急匆匆趕來的時候,恰好傅侑珩被陽光喚醒。
醒來第一時間他就去看顏言的狀況,發覺她和昨夜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隻是手挪動了一下位置,原本被傅侑珩壓在她手下的玉牌孤零零的落在一邊。
出門時,恰好就看見了門外鹿鹿正紅著眼跟羅燁說話,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都忘了找個人來照顧顏言。
他不能走路,又是男人,找鹿鹿來最好不過了。
鹿鹿看見他,紅紅的眼睛就瞪了過來,一臉惱怒。
麵對她責備的神態,傅侑珩反倒有些輕鬆,低聲道:“去看看你姐姐吧。”
鹿鹿頓時愕然,眼淚“唰”一下流了出來。
傅侑珩疑惑了好幾秒,才發覺自己的話有歧義,急忙道:“她還在睡著。”
“哦!”鹿鹿這才明白過來,繞過傅侑珩就往病房裡衝去。
“段瑞,你和羅燁回去吧。”傅侑珩又對兩個手下道。
段瑞說:“羅燁回去,他還要聯係人去辦昨晚您交代的事情。我在這裡留著。”
“都回去。”傅侑珩冷淡道,“不需要你。”
段瑞和羅燁麵麵相覷,各自心裡都明白,傅侑珩說的話就是命令。
“也好,”段瑞答道,“那我們回公司去幫建木那邊,傅氏丟了一條航線後謹小慎微,恐怕很難撬開口子。”
“嗯。”傅侑珩麵色一寒,道,“這件事是最高優先級。”
頓了頓,他又冷冷道:“不惜一切代價。”
段瑞羅燁二人麵色一肅,點頭告辭。
病房裡,鹿鹿坐在床邊,手足無措。
她想去看看顏言的傷勢,卻又不敢碰她,就連她都覺得,此時的顏言是易碎品,碰一碰,可能就要消失。
護士來換了吊瓶,檢查了一下顏言的瞳孔和各項數值,又紮了她一點指尖血拿去化驗。
昨天給顏言裹上的紗布沒有拆,畢竟比起拆紗布,醫生們更怕把好不容易縫合的傷口又扯開了。
鹿鹿和傅侑珩兩人緊張地圍在顏言的身邊,護士紮指尖取血的時候,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
等護士走了,鹿鹿才悶聲道:“姐姐怎麼會傷成這樣。”
“我的錯。”傅侑珩抿了抿唇。
鹿鹿的眼眶又紅了,她來的時候隻聽段瑞還有羅燁說,姐姐傷得很重。
但是剛才護士檢查姐姐的紗布,她就看出來了,顏言身上的傷有多麼嚴重。
“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姐姐。”鹿鹿又質問。
她出口無心,聽者卻有意。
傅侑珩的心再次抽痛起來,苦笑道:“是她保護了我。”
看他那個樣子,鹿鹿又不忍心了。
她低聲道:“姐姐那麼喜歡你。上次姐姐的手受傷了,在醫院包好以後,你卻直接走了。”
“我第一次和姐姐見麵,她就是來幫你買茶的。”
“還有,姐姐給你買了一塊超貴的玉牌,她說希望你……”
“希望我,平安無事,事事順遂。”傅侑珩將鹿鹿的話接了下去。
鹿鹿一怔,半晌才道:“是,可是為什麼姐姐卻出事了呢。”
“……我的錯。”
鹿鹿不知道,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化作了薄刃,反複在眼前這個精神不濟的男人心中淩遲。
可不知為何,傅侑珩竟然從這些話裡感受到了滿足。
仿佛這個時候,那些安慰的話才是折磨,這種指責,反而是安慰。
“算了,不說你了。”鹿鹿看著傅侑珩,也有些難受。
上一次見,這個姐夫氣質冷冽,就算坐在輪椅上,也仿佛坐在王座。
可此時,他頭發淩亂,眼下青黑,胡茬都冒出來了。
一看就是一夜沒睡。
鹿鹿想到姐姐醒來看見對方這個樣子,八成會先心疼,於是不爽道:“你不去休息嗎?姐姐醒過來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要心疼。”
傅侑珩遲疑了一下,最終答道:“不用了,我等她醒來。”
“那好吧。”鹿鹿也沒多勸他。
她忙著端來蒸餾水給顏言擦了臉和手臂,以及身上沒有受傷的地方,又隨時記錄一旁醫療儀器的數據,就等醫生來問的時候,告訴醫生。
到了中午,衛綰送了午飯來。
鹿鹿毫不客氣開吃,邊吃邊說:“不好吃,沒有姐姐做的好吃。”
這話讓衛綰有些氣結,這是她親手做的。
但是看著病床上顏言的模樣,她還是把反駁的話給咽了下去。
她想起宴席上那碗甜湯,心中默念:鹿鹿說的沒錯,顏言手裡做出的東西,的確很好吃。
衛綰又看了看顏言,忽然注意到她眉頭皺了起來,睫毛也開始顫動。頓時失聲道:“顏言她……”
“唔……”
一聲細微的嚶嚀,病房裡所有人都捕捉到了。
“姐姐!”鹿鹿急忙放下飯盒,撲在了床邊。
片刻後,顏言終於掙紮著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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