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醋激出了蟹黃的鮮甜味,顏言吃了一塊,緩緩鬆出一口氣。
這才是美味……自己做的那些,隻不過是仗著有異能,把食材變好之後隨便做做,完全是沾了食材的光。
但就是靠著異能梳理過得食材,也比不上眼下這一隻蟹。
她又伸筷子,夾了一塊新的,這次沒有蘸醋直接吃掉。
又是彆有一番風味。
正要第三次伸筷子,一隻手伸過來,將那蟹殼連蟹黃一起拿走了。
“不能多吃。”傅侑珩揮手讓坐在顏言身邊的拆蟹娘離開。
顏言嘟起嘴巴,眼巴巴地看著蟹殼裡的蟹黃。
鹿鹿吃著蟹,一邊悄眼看他們,覺得自己成了電燈泡。
哎,早知道不跟來了。
沒多久,新菜送上。
三罐湯盅,正是之前領班所說的鯽魚燉豆腐。
揭蓋一看,湯色濃白如玉,騎上漂浮著一段色澤鮮豔的小蔥,一段切做發絲粗細的薑絲。
再細看,才能看見湯中沉著幾塊白玉豆腐,卻不見鯽魚。
拿湯匙輕輕一撥,白玉豆腐浮動起來,才露出下麵一段魚腹。
鯽魚肉雖鮮嫩,但小刺極多,於是廚師便隻選了魚腹部一段最鮮美的肉,剔骨後留下。
其餘的,儘數做了湯底。
湯上後,其他菜色也陸續端來,拆蟹娘也完成了拆蟹工作,告辭離開。
“我想吃蟹肉……”顏言眼巴巴地看著拆蟹娘拆出的蟹腿肉,望眼欲穿。
她隻吃了兩塊蟹黃,還沒吃蟹肉呢……
傅侑珩聽罷抬眼,親自伸筷夾了一條蟹腿肉,放進她餐碟。
“隻能吃一塊。”傅侑珩道。
能吃一塊是一塊,顏言夾起蟹肉往嘴裡送去。
拆蟹娘盛蟹肉的碟子自帶保暖,蟹肉還未涼,是以腥氣還未出來,入口隻有蟹肉的甘甜。
再一嚼,顏言咕嘟一下,覺得自己好像豬八戒吃人參果,囫圇一下,還沒咂摸出味道就沒了。
“再來一塊。”顏言又道。
傅侑珩看看她,不說話。
“給我吃嘛……”顏言開始撒嬌了。
傅侑珩看似不為所動,卻還是伸筷子給她夾了一塊,這一次親自在薑醋裡沾了沾,才給她。
顏言傾身,直接就著他的筷子吃了。
吃完後,傅侑珩叫來了領班,讓她把幾個蟹殼都收掉。
顏言一臉可惜地看著自己那個都沒怎麼動的蟹被收走,心裡滴血。
直到領班離開了,顏言才悻悻道:“下次再來。”
“等十月再帶你來。那時蟹更好。”傅侑珩便道。
顏言一聽就開心了,掰指頭算算,距離十月也就三十幾天,很快就到了。
“再說,蟹吃多了,也許你就不愛吃了。”
“不會,蟹那麼好吃,怎麼吃得膩呢。”顏言立刻反駁。
傅侑珩微微一笑,沒有說下去。
得了男人的承諾,顏言就心滿意足,繼續喝湯。
沒等湯喝完,剛才收走了蟹殼的領班又來了,笑道:“傅先生,老板聽說您來了,說送些竹米給您嘗嘗。也是牧場裡的竹子產的,這幾十年隻開了一次花呢。”
“哦?”傅侑珩稍稍意外,“他竟然舍得給我。”
“您許久沒來,老板說這是討好您的呢。”領班說話得體大度,“已經送去廚房給您蒸上了,等會就可以給您送上來。”
說罷,領班又退了出去。
“竹米?”顏言好奇。
“是竹子產的果實,”傅侑珩慢慢給她解釋,“竹子幾十年才開一次花,開了後竹子就枯萎了,所以竹米難得。”
“哦……”顏言點點頭,心道你們這些該死的有錢人,是水稻產量太高了嗎?
傅侑珩一看她表情就知她心中定在腹誹,不禁無奈道:“並不是特地養竹收米,這家老板有個大牧場,裡頭原本就有一片竹林,應該是今年正好開了花,才收了一次竹米。”
顏言的心思卻又飄走,詢問道:“這家老板和你很熟悉嗎?”
“不是和我熟悉,是和我母親家熟悉。”
這還是顏言第一次聽傅侑珩提起他的母親,順著問下去:“不知老板是個什麼樣的人,還說專門送竹米討好你。”
“是個奇怪的人。”傅侑珩答道。
正說著話,卻聽一直幽靜的外間忽然響起一陣不太清楚的喧嘩,本來三人都沒在意,卻沒想到那喧嘩越來越近。
等那聲音到了門口,顏言驀然聽見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
這令她眉頭頓時一皺,心道千萬彆是我的竹米給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