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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言在高熱的痛苦中清醒過來,艱難地喘息著。
她體內的水份似乎都要被燒乾了,眼球生疼,可模模糊糊間,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眼前有個人影。
啊……顏言心想,是死前的幻覺嗎?
這個男人,長得好對她胃口哦……
難道是因為剛才看了書,所以幻想出了那個名叫傅侑珩的男人?
顏言無力的笑了笑,十六歲的少女,總是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緊接著,她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漸漸在身體裡形成。
那是一種微妙的感覺,無法言明,但是的確存在。
顏言下意識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裡,很快就感覺到,一種奇異的感覺開始在身體裡流動。
那看不清摸不著更描述不出來的東西,在體內運行時候,顏言會覺得舒服很多。
她本能的開始運行異能。
傅侑珩冷靜的看著她皮膚顏色慢慢恢複,被抓傷的傷口也不再泛黑,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狸花貓說得沒錯,這場豪賭,他贏了。
他贏回了自己的所有一切。
太陽一如既往升起,顏言再次醒來時,手臂上猙獰的抓傷已經結痂。
桌椅組成的工事外,那些鬼東西不知遊蕩去哪裡,顏言站起身來,遙望窗外噴薄出耀目光芒的恒星。
她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活下來了。
身邊連喪屍都沒有,顏言回想起昨晚被病毒折磨時看見的人影,歎氣。
接著,她撿起地上的書,還有沒吃完的小零食,全都放進包裡。
“哎,活下來啦。”顏言自言自語道,“好像還有了不得了的技能。”
她爬出工事,把這個教室搜刮了一遍,找到了一些小零食,出發去下個教室。
期間,她撿到了一本講解人體骨骼的醫學書籍,也收了起來。
顏言在學校裡呆了一年。
她不再怕被喪屍傷到,而且學校裡沒有彆人,她先去了小賣部,靠著剩餘的東西過了幾個月,又小心出發去食堂。
“為什麼我不是空間係啊!”顏言哀歎。
她最近很愛自言自語,也許是因為這裡隻有她一個活人,不自言自語,也許精神都會出問題的吧。
她不知道,有個男人一直一直跟隨在她身後,默默的關注著她的一切。
“哎,都臭了……”顏言又說,“食堂能不能找到乾淨的水源給我洗個澡?”
“或許我該回宿舍一趟……”
宿舍就在食堂附近,顏言去食堂的時候,順便也回了一趟宿舍。
樓頂的儲水器裡還有許多水,顏言終於洗上了澡,而後霸占了一個二樓沒關門的宿舍,開始一趟趟從食堂往回運東西。
這一年裡,她把那本醫學書啃透,開始練習徒手解決喪屍。
這完全是在搏命,此時顏言異能等級並不高,好幾次都是差點死掉,靠著最後一絲意誌力躲起來,慢慢用異能修複。
有時候乾不過喪屍,顏言就在自己身上試驗。
傅侑珩的心疼得已經麻木了。
他以前隻見過撒嬌的顏言,開心的顏言,生他氣的顏言,咬他的顏言。
眼前這個為了活下去而爆發出強悍生命力的顏言,讓他萬分痛苦。
顏言的每一道傷,他都感同身受,每一次顏言的自言自語,他都有認真回答。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陪著顏言。”傅侑珩木然道,“我來這個世界,陪她一起走下去。”
“……”狸花貓雖然富有人類感情,卻也被傅侑珩的話給嚇到了。
傅侑珩沒有任何異能,在這裡,他也隻能像顏言一樣,用命來博一個保護她的機會。
人類之間的愛是這樣的嗎?即使是明知道的事情,也要一往無前。
“恕我無法幫你。”狸花貓道,“我的能力,不足以帶你本身來到這個世界。而且如果你來了,這個世界也會第一時間將你剔除。”
“顏言之前為什麼……”
“之前顏言是借了原本就有的人物去那裡的,雖然不知道為何,她後來似乎恢複了自己的身體。”狸花貓道,“我猜,是因為你們的結合。”
“哦。”傅侑珩默然應道,定定的看著顏言。
顏言此時正在用拆下來的護欄做武器,她已經在學校裡似幽魂一樣遊蕩了一年了。
原本冬天她就想要離開,因為那時候喪屍的行動十分僵硬。
這個冬天十分寒冷,顏言沒有很厚的禦寒衣物,夜裡睡下時,隻能把宿舍裡的書都拿出來燒掉。
“在活命麵前,一切書籍都是無用的。”燒書時,顏言這麼自言自語。
如今開春,氣候稍稍溫暖了一些,顏言就準備離開了。
“出發啦,希望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傅侑珩跟在她身後,輕聲答道:“能的,我保證。”
狸花貓:“……”
完了,這個人類的精神好像也要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