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反問?:“有嗎?”
顧末笑了?笑:“最?近都在忙什麼?回國還適應嗎?”
末了?又帶著一絲埋怨:“我不聯係你,你就不會聯係我是吧?”
薑宜坐在床頭,聞言就笑,長指把玩著一截黑發,反複穿過指尖,垂落,再?被薑宜托起,撥弄到?儘頭,由指尖滑下。
“怎麼不說話?”顧末問?。
薑宜說:“我遇到?她?了?。”
電話那頭的人?凝固。
薑宜:“你怎麼不說話了??”
良久。
顧末才輕聲說:“薑宜,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不離開我……”
薑宜翻身,披肩滑落堆疊在床底,吊帶隨她?動?作上縱,露出雪白筆直的腿,在床上一上一下的晃動?著。
“姑姑?”顧末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薑宜托著臉,語氣輕鬆的哼著歌。
電話那頭,落地窗外熾熱陽光令顧末睜不開眼睛,她?聽著電話那頭的哼唱,甚至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薑宜的開心。
薑宜語調輕鬆:“我跟你說!她?還是從前一模一樣,色厲內荏……”
“還是笨笨的,以為自己裝的很好呢,”薑宜長歎,語氣含著無法抑製的快樂,忽地,她?話鋒又一變,從含笑變驕縱,“還是和以前一樣,就愛惹我生氣!”
顧末呼吸停頓:“一一,我還有個會議,一會再?打給你。”
“好啊,掰掰。”
電話嘟嘟掛斷,顧末甚至來不及將手機挪開耳邊,耳邊就隻?剩一片忙音。
“……”
顧末垂下手,挺直西裝包裹著年輕alpha俊秀的身軀,她?僵立在窗邊,直到?辦公室門被敲響。
助理小心推開門:“顧總?”
顧末回神?,轉身頷首示意:“我馬上來,稍等。”
顧末走到?桌邊,抄起文檔快步走出辦公室,一場會議,顧末始終心不在焉,會議發表人?不斷張闔的嘴唇,像是在她?耳邊念誦著喋喋不休的咒語。
……
“你最?近表現的不錯啊。”編劇朝梅拾打招呼,“入戲了??”
梅拾蹲在片場附近,她?手裡?捏著劇本,看著不遠處正在化妝的薑宜發呆。
“喂。”
膝蓋被人?碰了?下,梅拾起身,“編劇老師,什麼事?”
小圓遞來一遝紙:“給你,這是6-12集的劇本,你最?近表現的不錯啊,是不是入戲了??”
梅拾翻著劇本,開篇第一頁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是什麼?”梅拾懷疑的看著編劇。
編劇看了?眼,嘿嘿一笑,“吻戲啊,你再?看後麵。”
梅拾又翻了?幾頁。
“……”
“是的,”編劇笑著說,“你沒?看錯,終於要拍床戲了?。”
第66章
“第6-12是兩人個的熱戀期啊。”小圓說, “我要讓兩個人往死裡?甜蜜!”
梅拾一言難儘的看著編劇,複有低頭翻閱劇本,整部戲一共也就二十集, 低成本的網劇,大概兩個月就拍完了,如今拍攝進程已經過三分之一……梅拾翻著劇本, 將每一集的內容粗略掃過,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親密戲是不是太多了。
就算是她從前和薑宜,也沒有這麼多。
梅拾:“……”
“你、”梅拾看向小圓,“你改了多少內容?”
小圓:“什麼意思?”在編劇的視角裡?, 她並不知道梅拾是當年的當事人之一, 是以對?梅拾的話感到?困惑。
“沒……”梅拾扶額,“我去準備了。”
小圓朝她揮手,梅拾離開, 穿過片場去換衣服,她路過監視器後?, 片場正中和配角走戲的那個人不自覺看向梅拾。
目光追隨。
小圓用劇本遮著臉,目光也在兩人之間徘徊不斷,有貓膩啊,大大的貓膩啊。
開機前?的劇本圍讀她就覺得?兩個人認識,現在每一按蹲守片場,這個想法也更明顯了。
小圓看著手中的劇本,這到?底是講得?誰的故事?
……
劇本發下?來, 美術組用了兩天時間設置現場, 這部劇成本低, 不論是人工還?是對?場景的需求都比較簡單,所以即便劇本一邊寫一邊拍劇組也能轉寰。
拍攝現場。
今天拍吻戲。
劇本裡?, 這場吻戲和商場外那場吻戲不同,基本屬於□□的前?戲了,編劇小圓用了一頁紙來渲染那些被薑宜省略的細節。
氣氛熱辣。
簡直不看入目。
為了這場戲,梅拾做了很多功課,她看了很多藝人相?關?的采訪,問及片場拍吻戲感覺,紛紛專業回答隻是工作。
采訪藝人看起來抽離又正常,基本劇中愛得?死去活來,出戲就回到?自我的世界,毫無相?關?。
隻是工作。
梅拾心裡?建設著,並搜索了很多接吻技巧,直到?拍攝前?一刻,她都在還?在搜相?關?話題。
“梅拾!過來走戲!”導演叫人。
梅拾立刻鎖上手機,薑宜已經到?了,在房間門口等她。
這場吻戲發生在河邊,兩天後?,她們發生了第一次關?係,但現實是她們並沒有做到?這個份上,梅拾試圖勸誡小圓改戲,說兩人之間還?沒到?這個程度,小圓一臉不聽不聽,還?反舌質問她憑什麼篤定。
一句話堵得?梅拾上氣不接下?氣。
繁星如墜。
梅拾和薑宜坐在河邊,彼此摟住。
導演看了眼,說:“你們兩先試試,怎麼個姿勢來合適些?”
兩人調整,意外的很合拍,除了梅拾臉有些臭,基本沒有什麼問題。
小圓見狀過來給梅拾將戲,遞來一物,說:“風油精在這,一會塗的時候記得?啊,動作要慢,你那會心裡?……”
薑宜似笑非笑看著梅拾。
灼熱視線幾乎讓梅拾無從躲避。
“行了嗎?”編劇問。梅拾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囫圇點頭。
導演喊開始。
開始拍攝。
這是梅拾從薑家?把薑宜接出來後?的場景,她那會心裡?沒想什麼特彆?的,唯一的,就是想要薑宜開心些。
因為薑宜說想看江,她就帶著她來了。
“啪。”梅拾盯著粼粼水麵發呆,餘光一直看著薑宜,聲音傳來時,她第一時間就轉過了頭,“有蚊子嗎?”
薑宜低低嗯了聲,轉頭朝她一笑。
梅拾盯著她雙眸,忽地起身,“我、我去拿風油精,你等我一會!”
她走向摩托車,薑宜看著,伸手抓撓自己的臂膀,沒有太?演,因為夏夜河邊本就不少蚊蟲。
梅拾回來時,薑宜在河邊踩水,她瞬間怔愣,看著薑宜就像看遙遠數年前?,那個第一次來江邊玩的女孩。
河灘邊是一片鵝卵石,薑宜踩的歪歪扭扭。
梅拾揉著脖頸跟在後?麵:“哎,彆?往裡?走了,一會漲水。”
“會漲水?”薑宜問。
梅拾嗯了聲,“回來吧。”
薑宜走回來,她脫了鞋子,兩隻腳小巧精致,在月色下?和梅拾挨著,時不時用膝蓋撞下?梅拾。
風油精的瓶蓋緊滑,梅拾試了好幾下?都打不開,瓶子被薑宜撞掉在地上她也生氣,隻一笑,繼續和風油精瓶搏鬥。
薑宜很開心。
啵一聲,梅拾擰開了瓶子,“咬在哪裡?了?我幫你擦。”
薑宜抬腳,小腿上一排疙瘩,在嫩白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好癢。”薑宜說。
梅拾把風油精塗在指尖,笑著說:“塗上就不癢了。”
薑宜撥弄耳邊的垂發,把腳搭在梅拾的膝蓋上,梅拾抱著她的腳,低頭仔細看著被咬的地方,細細地,用指尖描弄那一團肌膚。
是真的癢,薑宜舔唇,她的身體和六年前?已經不一樣了,分?化成omega,靠近她的一呼一吸都會給她戰栗的生理反應。
搭在身上的腳蜷緊,僵硬,梅拾察覺,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說:“好了。”
薑宜:“沒有,還?有這便。”
另一隻腳也被咬了。
梅拾:“……”
導演沒有喊卡,拍攝前?他已經說過,會儘量然讓兩人自由發揮,作為一個資深導演,他更想看演員從內向外散發出的兩個氣場相?搏。
梅拾不著痕跡掐緊握著的薑宜的腳。
她能感受到?掌心脈搏的跳動,對?上薑宜水潤的眼睛。
她冷聲半晌才接上戲,心不在焉,豪不合格,梅拾希望導演喊卡,給她幾分?鐘調整後?重?拍。
但沒有。
梅拾不得?不忽略周圍的攝像機,硬著頭皮讓自己拍攝下?去。
“呼……”梅拾撅唇,吹過薑宜喊癢的地方。
像羽毛刮蹭而過,薑宜驀然收回腳,落下?裙擺迅速蓋住。
梅拾:“好了?”
“好了……”
梅拾低頭一笑,忽地,她後?頸一陣發癢,抬手一拍。
啪一聲,薑宜看過來。
梅拾吹掉手上的蚊子,不在意的去洗了手,回來重?新坐好,說:“江邊蚊子多,再玩一會離開吧。”
梅拾拿出準備好的風油精,先遞給薑宜,“抹點在身上,免得?一會被咬了。”
薑宜:“嗯,你不塗嗎?”
梅拾抓撓了下?兩後?頸,她容易招惹蚊蟲,皮膚又敏感,蚊子一口一個包,經常幾天都消不下?去。
梅拾:“不喜歡風油精的味道。”
說著她又開始抓撓後?頸。
“我幫你塗。”薑宜說,半跪起身,“背過去我看看,抓出血沒有?”
“沒有……”梅拾想拒絕,被薑宜掰著肩膀推背過身去。
薑宜:“我看看。”仿佛要打量個什麼寶藏,語氣執拗,不讓梅拾反駁。
梅拾想笑,感到?一雙手在扒自己的衣領,敏感的令她想鎖緊脖子,脖頸的位置,是omega的禁區之一,她顫抖,就算知道接下?來的劇本走向,還?是是遏止不住排斥的衝動,抬手按住了薑宜的動作。
薑宜:“嗯?”
和劇本寫的不一樣,梅拾抿唇,放開了手,她攥緊雙拳,薄薄耳廓通紅,低著頭,仿佛下?定決心任人宰割。
薑宜眼底浮笑:“彆?緊張。”
不是實在安撫戲裡?的人,還?是戲外的梅拾,總之,那僵硬的身體並沒有鬆弛下?來。
梅拾生硬的接台詞:“你小心些,我……”
話尾突然斷在嗓子裡?,梅拾能感覺到?,後?頸的衣領被下?壓,一根手指摩挲上那片肌膚。
梅拾:“……”
“看不清,在哪裡??”薑宜問,不由湊近,“哪裡?被咬了?”
脖頸一陣陣的發癢,梅拾攥緊拳頭,忍不住的夾緊脖頸,“彆?、彆?湊太?近了,很癢……”
“你夾著我手指了。”薑宜說。
梅拾微張嘴唇,一時話噎又滿臉通紅。
薑宜小聲說:“放鬆一點。”
梅拾:“……”
“我說脖子。”她又多此一舉的補充,又多此一舉的說,“彆?誤會了。”
梅拾從懷疑到?確認被戲弄,牙關?緊咬唇瓣,她背對?著薑宜,慶幸有夜色遮羞:“雖然我沒分?化,但是……但這個地方,你彆?亂碰。”
後?頸,對?於擁有第二性彆?的人類來說,是另一個禁區器官。
薑宜愣住,繼而看向自己流連在梅拾後?頸的指端。
她忽就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一瞬間,麻意順著敏感指尖一路流躥,到?四肢百骸、到?小腹、到?隱秘的一點,形成發酸發漲的生理反應。
比之六年前?,更甚。
更加洶湧。
梅拾分?化了,薑宜胡思亂想著,如果親一下?會怎麼樣?親一下?,這有什麼關?係?劇本都寫了,她們今晚不僅親了,她還?舔了梅拾的腺體。
……
分?化後?的梅拾。
月光下?,梅拾修長的脖頸雪白如華,薑宜看著入了神。
“擦吧。”梅拾遞來風油精。
薑宜唔一聲,伸手去接,指尖將其碰歪。
風油精灑了梅拾半身。
兩人之間有長達半分?鐘的沉默。
薑宜演技拙劣:“不好意思,弄灑了。”
“沒關?係……”梅拾的演技更為拙劣。
就好像彼此對?接下?來的故事心照不宣,僵硬配合,就此等待。
終於,那呼吸噴上後?頸,梅拾顫抖,腺體在她靠近時候就開始發燙,不……反應的還?要更早。
在她接到?劇本的時候,心裡?的激湧,任憑梅拾用再冷漠的表情包裝,也難以掩蓋。
第67章
濡濕的痕跡覆蓋而上。
一下一下。
後?頸先是溫熱, 清風吹過,濕潤的地方就變得微涼。
梅拾啞著嗓子:“你在乾什麼?”
不過是明知故問。
薑宜心?知肚明,沒回答, 用行動回應了梅拾,她細細舔著那?一團,濕紅的舌, 像小?貓飲水,慢條斯理蜻蜓點水,又像貓兒舔食,有密密倒刺刮蹭而過。
梅拾:“……”
梅拾胸膛起?伏, 信息素不受控製的彌散, 窘迫難堪,她甚至敏感的感覺周圍所有目光都在看?她。
分化六年,第一次信息素失控。
梅拾一縮, 避開了薑宜。
薑宜一愣。
梅拾攏緊衣領,已經難以?辨彆自?己還是不是演的了, “不癢了。”
薑宜湊到她麵前,梅拾避開她水潤的眸子,逃不開濕紅的唇,啞著嗓子彆開視線,“不癢了。”
“哦。”薑宜答一聲,若無?其?事的抱膝坐回梅拾身邊。
梅拾攥著衣領的手鬆開,僵硬身體?稍微鬆弛一點, 接下來她們?有幾句台詞, 梅拾回憶著劇本內容, 大腦機械運轉,然後?才是……
忽地, 身體?一重。
天旋地轉,眼底從銀河波光,變成湛藍夜空,梅拾被撲倒,她愣住,頭發淩亂,雙眼錯愕,沒反應過來,吻落下,迫不及待撬開雙唇,深入其?中。
舌尖被褻玩。
梅拾唔一聲,身體?發軟,抬手鉗製住薑宜的雙肩想?把她推開,舌尖被咬了下,梅拾回神,還在拍戲。
“……”
她有服軟的跡象,借坡下驢仿佛薑宜本能,她從來不會見好就收,隻會愈發得寸進尺。
這個吻很深,不吻得薑宜儘情儘興,很難收場。
梅拾胸膛起?伏,被另一副嬌軀覆蓋著,她都不知道,是自?己更軟還是薑宜更軟。
信息素彌漫口腔,難分彼此。
葡萄的味道,入口先是微澀,然後?是才是果肉帶來的滿足的甜味,吃到深處,那?點靠近核的酸意會激發大量大量的口液。
梅拾咽喉滾動,被吻得意亂,她抬手按住薑宜的後?頸,修長直直接掐住那?一截纖細脖頸。
拇指指腹擦過腺體?,令身前的人更為激動。
衣服下擺被挑開,冰涼指尖點在肌膚上,梅拾驀然回神,一把捉住了那?作祟的手,把薑宜推開。
薑宜被推開,跌坐在地上,發絲淩亂,眉眼濕紅,唇瓣渲紅,明明也沒有吐口紅……
狼狽。
梅拾幾乎可以?從她身上看?出自?己的影子。
兩人對視著,雙眼幾乎鎖在了對方身上,都在用力的喘息,胸膛都在激烈的起?伏,呼出的氣息點燃兩人方圓的空氣,氧氣仿佛被抽乾,都憋漲得臉頸通紅。
“回去吧!”梅拾說,猛然起?身,腳步因為脫力而淩亂,踩在鵝卵石上差點摔倒。
梅拾匆忙道,回頭朝薑宜強調:“回去了。”
薑宜看?著她,忽地躺在地上,她眯著雙眼,看?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河灘上是梅事跌跌撞撞離開時候的背影。
河灘上是薑宜攤平享受月光、享受水聲、享受風聲的身影。
“卡。”
這場戲到此為止。
薑宜坐起?身,伸手撥了撥淩亂的頭發,她站起?身,雙手隨意拍著身上沾染的野草和碎石籽。
導演示意兩人休息幾分鐘,看?了監視器,過後?補拍了幾個鏡頭,幸好這次不用再吻了,似乎是對兩人的吻戲很滿意,導演看?時都不住點頭。
梅拾已經恢複正常,不臭臉也不臉紅,一臉驀然冷淡。
薑宜以?餘光瞥著梅拾,後?者正專心?看?著監視器,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看?到梅拾渙散的表情。
薑宜彎唇:“我?覺得可以?再偏一遍。”
導演:“嗯?”
再梅拾看?過來之前,薑宜挪開目光盯著監視器,“我?覺得……”
“已經很好了。”梅拾語氣冷硬打斷薑宜,“導演說可以?了。”
薑宜直起?身體?,雙眼微眯,冷淡吐出一個字:“哦。”
梅拾:“導演,那?我?先走了。”
導演擺手,示意梅拾隨意。
梅拾轉身就走。
留下旁邊工作人員窸窣的討論。
“跟影後?頂嘴呢。”
“切,還挺傲慢的?”
“薑老師怎麼回事,跟這種拍親密戲,還這麼認真……”
“就是,這不是找罪受嗎?”
薑宜拈走頰邊的發絲,眯起?雙眼。
“薑老師。”助理快步走過來,“咱們?走吧。”
薑宜點頭,和現場工作人員逐一招呼一遍,上房車離開。
收工已經是半夜,從郊外開車回市區,梅拾低頭翻著劇本,還有最後?一場床戲,結束後?她和薑宜的戲份將大量集中在校園。
還有一個多月借來拍戲的學校就要開學了,梅拾心?不在焉的胡思?亂想?著,半晌又想?這個學校也有天台嗎?
……
車外景色不住倒退。
薑宜撐著臉,嘴角微微翹起?,不住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嘴角。
車開進市區,已經是深夜,薑宜問:“還能買到葡萄嗎?”
助理疑惑轉頭:“啊?”
薑宜撐著下巴,喃語:“想?吃葡萄。”
房車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超市停下,助理下車去買葡萄,剛打開車門就見薑宜也戴著口罩走下車。
“薑老師?”
薑宜擺手:“大晚上的還能有什麼人,走吧,一起?去逛逛。”
水果區琳琅滿目,在一堆高價水果中,幾塊一斤的葡萄算低廉水果,助理不明白薑宜為什麼唯獨喜歡吃這個口味,稱了好幾斤去結帳,忍不住嘟囔:“這麼多,您吃得完嗎?”
薑宜付錢的動作一頓。
助理:“我?不是叫您不要吃的意思?,是……這種葡萄不能放太久了。”
薑宜歪頭,揚起?嘴角:“你說的對,這個確實不能久放。”
……
失眠。
床上的人翻來覆去睡不著,隻要一閉眼,腦海裡紛雜的思?緒就會趁虛而入,她已經竭力不去想?晚上的戲了,更試圖想?想?其?它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那?些吻和觸摸,就像浸出指縫裡的水,混在空氣中的花香,透過樹葉縫隙的陽光,捉不著,但又無?處不在影響著她。
“篤篤。”
敲門聲。
梅拾睜開,她蹙眉,撐起?半身,“誰?”
沒人答應。
梅拾翻身下床,摸了下後?頸,那?處依舊滾燙,藥效還沒發作,梅拾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她走到門口,從貓眼觀察門外,一串葡萄遮擋了視線。
梅拾:“……”
梅拾轉身想?回到床上。
“你不開門我?就大喊。”薑宜的聲音,“我?聽見你的腳步聲了。”
梅拾:“……”
梅拾走回門口,透過貓眼再次看?去,薑宜洗過澡了,半濕頭發挽著,穿一件寬大短T和過膝休閒褲。
薑宜:“樓上樓下都住著工作人員,我?一叫,他們?就都聽見了。”
哢噠。
門打開。
薑宜一腳抵住門縫,防止梅拾出爾反爾又關上。
梅拾被她的舉動逗笑了,嘴角不自?覺彎起?,在薑宜擠進房間前,她又恢複了冷漠的樣子。
“葡萄買多了,你吃嗎?”薑宜走進房間,手裡托著一盤葡萄,“我?在超市買的,比你的便宜。”
梅拾接過葡萄,說:“那?你可真厲害。”
“謝謝,你可以?走了。”梅拾抬起?手臂,把還想?往裡走的薑宜攔在玄關,“時間不早了,早些睡。”
梅拾自?認一句話說得清白無?雜念。
誰料薑宜總是能在她的理智上跳舞。
“那?我?們?一起?睡。”薑說,然後?從梅拾胳膊底下迅速鑽過去,撲向房間正中的床。
後?頸一緊,薑宜寬大的短T上縱,纖腰露出半截、一截……還在往上縱。
“流氓!”薑宜心?懷不軌,眼下賊喊捉賊,果然嚇得梅拾一把鬆開了她的衣服。
某人奸計得逞,從梅拾手下逃脫就像野馬脫韁,直奔主題,整個扒在梅拾的床上。
梅拾:“……”
薑宜抱過梅拾的枕頭,摟在懷裡,以?得逞目光看?著梅拾,明目張膽宣誓她今夜目的不純,“那?要麼,你就把我?丟出去好了。”
“六年不見,”梅拾咬牙,“你就這點長進。”
薑宜笑容淺淡,在床上一翻,“不,我?毫無?長進。”
第68章
夏夜蟬鳴不休, 聒噪得令人難以安眠,走廊有對話聲傳來?,一個?人吐槽今夜怎麼這麼熱, 另一個?人相約他是一起去喝啤酒。
這層樓開始有人入住了。
人聲漸遠,梅拾提起的心?臟並沒?有因?為離開的聲音而落回胸腔。
她始終吊著一顆心?,因?為床上這個?妖孽, 半點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意思。
薑宜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性。
她似笑非笑看著梅拾,想做什麼?不言而欲。
梅拾被看得口乾舌燥,她蹙緊雙眉,思索之後乾脆不理會薑宜, 坐到窗戶邊, 開始吃薑宜買來?的葡萄。
葡萄飽滿多汁,顆粒很大,隻是剛剛咬下一口, 汁水就?溢了出來?。
汁水順著梅拾纖細的手臂朝下滴著,在她衣服上沾染上臟汙的痕跡。
薑宜的目光就?跟著那淋漓的汁水, 灼灼盯著那片肌膚。
梅拾咽下嘴裡的果肉,她吃的心?不在焉,連葡萄是甜是酸食是否解渴都不知?道,那火熱的餘光,像是在她理智的原野上落下一點星子大小的火光。
她必須得時時刻刻,時時刻刻警惕著這點星火,才能保證自己?的理性不被它燃燒成灰燼。
薑宜懶懶踢了腳被子:“分我吃一點吧。”
梅拾頓住, 沒?有理會薑宜。
薑宜赤腳下床, 走到桌邊, 她彎身將?裝著葡萄的盤子攏到自己?身前,圈在雙臂之間, 傾斜上身看著梅拾。
梅拾:“……”
梅拾側目,繼而默不作聲地挪開目光,薑宜不依不饒湊近,“怎麼?不吃了?”
梅拾:“……”
薑宜傾斜著身姿,湊近梅拾吐出芬蘭香氣,若是梅拾看她一眼,隻要再看她一眼,就?能看見?她雙臂之間綿延的白。
“喂。”薑宜叫她。
梅拾額角的青筋跳動。
薑宜把盤子朝梅拾推了推,“吃吧。”
梅拾口乾舌燥,下意識伸手去摸那餘光中的葡萄,她兩指挾住一顆,下一刻,直接被拽住,被牽引……在梅拾怔愣空白的表情中,被牽引像了軟綿的地方。
還未觸及,薑宜已?經?呼吸急促。
她粉唇張闔,腦海裡自動構建著一幕幕場景,她和梅拾為主角……其中不乏這中種情景,隻是想一想,身體就?有過電的滋味。
眼下幻想即將?實現,她能感覺自己?連肌膚都繃緊,僅等著梅拾觸碰憐愛……
指尖柔陷,然後是指腹……掌心?熨帖而上,手腕被緊緊扣住,順著力道,膠粘在那處。
梅拾察覺汗毛乍起,像叢林被驚飛的鳥群,她嘩然掙脫,猛然退後到牆角,直到腳被牆根抵住無處可逃,脖頸漲紅,信息素像精致裝盤下的乾冰彌散而開。
薑宜的手動了動,鬆開合攏,她緊盯著梅拾,仿佛還攥著梅拾的腕子,又?似乎在眷念那截瑩潤肌膚的觸感。
梅拾臉通紅,但眉頭緊緊皺著。
“薑宜……”她語氣冷又?藏著一絲顫抖,“你想做什麼??”
“愛。”薑宜紅唇輕啟,幾乎是用氣音送出這個?字,輕飄飄,卻將?梅拾的腳黏在原地,無法動彈。
“你喜歡我?”梅拾蹙眉,良久她才問。
薑宜就?笑:“不。”
梅拾打量她,一指房門,冷淡道:“那就?滾。”
空氣裡的信息素同樣燃燒著薑宜的理智,她托著臉,本就?心?懷不軌,心?底的得意早就?無所遁形了。
她用指尖撥弄著碗裡的葡萄,得意洋洋:“都說了,要麼?你就?把我扔出去。”
梅拾捏緊拳頭,她真想……她真想……她真想一把抓過薑宜,把她按在腿上狠狠打她一頓才能泄氣!
打到她嚶嚀婉轉,淚橫於頰……
梅拾猛然搖頭,她撇掉腦海裡的有得沒?得,攥緊拳頭,一把上前拉起薑宜。
薑宜軟趴趴的,被梅拾扯起來?,立刻就?像無骨肉一樣粘上來?,她臉頰酡紅,像喝醉,本人也很有自知?之明,貼著梅拾喃喃道:“醉了。”
梅拾:“你沒?喝酒。”
“醉你的信息素。”薑宜貼著梅拾的耳畔哼笑,沒?了方才的乖覺,柔軟到可愛,“也不知?道分口葡萄給我吃。”
梅拾攬著她,手從她後背落到腰上,穩穩托住,退後些許端詳薑宜的眼睛。
薑宜歪頭,低低與?她耳語:“我們上/床好不好?我想要你……你好香……”
“好。”梅拾說,她攬著薑宜,把人帶到床邊。
床褥柔軟微彈,後背帖服,香床軟枕擾人思緒,薑宜勾著梅拾的脖子,機智的把雙腿盤在梅拾腰上。
感受到那人一僵,她得意,嘻笑著說:“你是不是想丟下我跑了。”
梅拾的咽喉滾動,她低頭,呼吸急促,雙眼癡迷看著薑宜,“沒?有……”
梅拾推高薑宜的手。
薑宜她要吻自己?,仰臉要去啄梅拾的唇。
忽地,腕上一涼,薑宜抬頭看到自己?一手被是被手銬掛在床頭。
薑宜:“……”
梅拾起身,離開前捏了下薑宜的臉,“上床了。”
薑宜試著拽了下,拽不動。
梅拾站在床邊,手裡拋著鑰匙,說:“明天有我進警察局的戲,道具老師說可以借我玩玩,沒?想到派上用場了。”
薑宜氣笑了:“放開我。”
梅拾歪頭:“休想。”
薑宜揚頸,張嘴去咬梅拾,梅拾躲避不及,被她一口啃在臉上,立刻蹭出一片濕漉。
梅拾正想說什麼?,薑宜睡袍裡的手機震動滑出,落在被子上。
“你的電話。”梅拾撿起手機,目光掃到屏幕時,感覺有盆冷水將?她從頭澆到了尾。
須臾,沒?事胸腔起伏,發出短暫的哂笑聲。
薑宜烏發淩亂:“誰?”
梅拾翻轉屏幕,露出來?電顯示。
“顧末。”
梅拾:“要我幫你接嗎?”
薑宜挑眉。
梅拾難以說明自己?眼下這一刻的心?情,她隻知?道自己?滑開了接聽鍵,將?手機抵在薑宜的耳畔。
電話那頭傳來?顧末溫柔的聲音:“一一。”
梅拾表無表情看著薑宜。
薑宜一手被銬在床頭,一手想去了奪回手機,梅拾靈巧一避,鉗住薑宜的腕子,順勢把她按在床上。
兩人的距離無意見?再次被拉近。
梅拾冷漠盯著薑宜的雙眼,屢次製止住薑宜試圖掙紮的動作。
電話那頭的人得不到回應,隻能聽見?衣物摩擦的窸窣聲,沉默半晌後,再次發問,語氣凝重:“一一?你在乾什麼??”
電話遞到薑宜耳邊。
梅拾勾著嘴角。
薑宜這才不得不回答:“有事?”
顧末語氣一鬆,恢複溫柔:“沒?事,就?是想你了,今天拍完戲很晚了嗎?怎麼?不回我消息?”
“不晚。”薑宜回答著,目光落在梅拾的唇上。
梅拾在笑……薑宜蹙眉。
顧末嗯了聲,“累了嗎?我也剛剛回家,對了……”
“不累。”薑宜不耐煩的打斷顧末。
梅拾挪開的目光又?移回薑宜身上。
顧末語氣惴惴:“你累了?”
“嗯。”薑宜冷淡應了聲。
梅拾再次挪開眼,似乎並不關心?兩人的交談,而她的嘴角,始終有著若有似無的的諷笑。
顧末猶豫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等等!”薑宜始終注視著梅拾的反應,眼底的侵略感從始至終就?從未褪去,“小末。”
電話那頭一頓,半晌,顧末語氣顫抖,“一一,怎、怎麼?了?是不是拍戲不開心??你怎麼?了?”
薑宜抬腳輕輕踹了下梅拾。
梅拾扭臉,屈膝壓住薑宜作祟的腳,張著嘴,無聲吐出三個?字,“彆亂動。”
葡萄的味道吞噬著兩人之間的空間。
薑宜目光迷離,但梅拾似乎冷靜到不行,好像隻有她沉浸在酒缸裡,薑宜不悅,一個?omega對於彆人的信息素非常敏感。
即便兩人的信息素是一個?味道,也會存在微妙的差異,而眼下,梅拾的味道淡得出奇。
好像薑宜費儘心?機,都難以激起她情緒的變化。
顧末:“一一,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薑宜語氣平靜下來?:“什麼?事?”
顧末猶豫片刻,說:“我提了離職申請,還有一個?月,我就?能回國陪你了。”
薑宜和梅拾雙雙看向手機。
兩人沉默不語。
顧末用輕鬆的語氣掩飾緊張:“哈哈,我今天還麵了一家國內的公司,就?在A市,到時候……”
“我困了。”薑宜打斷顧末。
顧末一愣,沉默須臾後和薑宜道彆,讓她好好休息。
梅拾掐斷電話,將?手機放在薑宜能到的地方,起身下床。
薑宜:“梅拾!”
梅拾朝她一笑:“薑老師,祝你有個?好夢。”
砰。
門被關上。
第69章
夜晚的風還帶著些許夏日的燥。
梅拾拆開抑製劑注射進後頸, 踩開了一邊回收桶,將抑製劑的殘餘物仍進垃圾桶裡。
她?脫力般坐在籃球場裡的長椅上,抬手遮住明亮晃眼的路燈, 仰頭朝後靠在椅子上。
梅拾腦海裡盤旋的都是見薑宜,一顰一笑,每一個?勾人的情?態。
“瘋子……”梅拾喃語, 挪開手盯著夜色發呆。
一夜過?去。
梅拾回到酒店房間,她?刷開房卡,走進房間,心想再怎麼樣薑宜也該走了, 沒想到床上的人睡得好好的, 裹實了被子,把空調氣溫開得極低。
隻露出一個?絨絨發頂。
梅拾:“……”
梅拾看了眼時間,清晨七點, 薑宜這是在她?房間睡了一晚?她?下意?識放輕腳步,靠近床邊。
那隻手垂在床頭, 依舊被拷著,手腕邊緣已經被磨紅,仔細看還有輕微破皮痕跡。
梅拾冷冷看著,沉默須臾,手摸進枕頭底下,摸到那枚薄薄的鑰匙,她?動作輕柔, 不想吵醒薑宜。
但?手銬還沒打開, 她?便瞥見那雙靈動濕潤的眼看著自己。
“鑰匙一直在這裡。”梅拾解釋, 她?沒想過?薑宜會找不到鑰匙,如果真有一個?可能, 那隻可能是她?故意?的。
吃癟之後乖乖認輸當然不是薑宜的性格。
果然,薑宜唔了一聲?,說:“我知道?啊。”
梅拾抿唇,將鑰匙遞到薑宜麵?前?,“自己開。”
“你鎖的當然你開。”薑宜反將一軍。
梅拾:“……”
薑宜拿起手機掃了眼,“八點半開工,你看著……”
薑宜話音未落,手上一輕,梅拾替她?鬆了手銬,將手銬和鑰匙隨手擲在床頭櫃上,沉默起身。
薑宜感覺自己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她?揉捏著手腕,盯著梅拾後背喊疼,“怎麼辦?”
酒店簡單,並不配衣櫃,幾件外套隨意?掛著,其餘貼身衣物?全收在行李箱裡,梅拾打開箱子,拿出換洗的貼身衣物?。
繼而不再理會薑宜,走進浴室,反手落鎖,打開花灑。
薑宜盯著玻璃牆麵?倒映出的人影,下一秒,伴隨著刷拉一聲?,浴簾被拉上,梅拾的倩影消失。
薑宜發出失望一聲?,朝後摔仰在床上,耳邊水聲?嘩啦,她?攤手打量自己的腕子,半晌忽地一笑。
……
梅拾洗完澡,出來時房間已經沒了人,薑宜躺過?的地方還溫熱著,梅拾觸手一摸,後知後覺自己在做什麼,立刻將手抽回。
她?吹乾頭發,換上衣服,做好基礎保濕後準備前?往片場。
床頭櫃上的手銬和鑰匙不見了。
“……”
梅拾帶上房門,走到隔壁敲門,“薑宜?”
房內沒人回應。
梅拾按響門鈴,提高?音量,“薑宜!”
依舊沒人。
哢噠。
相隔兩門的房間被人推開,一張年輕的臉探出,打量著梅拾。
梅拾:“……”
“你好,”那個?女孩招呼著,頭發不長不短,紮成一隻馬尾,戴著眼鏡,遮去了一雙好看的眉眼,“你是梅拾?”
梅拾:“你好。”
“你好!”那人打開門,快步朝梅拾走來,“你好,我是飾演陳墨的演員。”
梅拾一愣。
以顧末為原型的人物?在劇本中姓陳名墨,演顧末的演員進組了。
……
片場。
薑宜換好戲服,她?狀態很好,幾乎不用化妝,隻簡單上了一個?打底就開始侯戲。
她?一邊和其他演員對戲,一邊扒完著手裡的手銬。
開學前?的戲份馬上就要拍完了,今天?還有兩場床戲,拍完之後就主要是校園戲份,不過?還有些演員檔期沒挪開,後續還有幾張需要補拍的戲。
薑宜翻著通告單,思考著這部?戲還有多久拍完,網劇不比電視劇,現在拍完半年之內就能審核完畢上映各大?網視。
最多還有一個?月,這部?戲就要結束,經紀人蔣玉成已經在給她?接觸下一份工作,薑宜心不在焉的劃著手機。
蔣玉成:「這部?戲戲份不多,你不用天?天?耗在劇組。」
蔣玉成:「我這兩天?約了傅繼,過?會我會和劇組商量給你請假,我們去吃個?飯。」
“薑老師。”有人喊了聲?薑宜。
薑宜收起手機起身。
“梅拾來了,可以開始走戲了。”
薑宜頷首,將手銬扔在椅子上,隨手用劇本蓋住過?去走戲。
梅拾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跟著一個?女alpha。
兩人有說有笑走進片場。
薑宜飛快蹙眉,在兩人看來之前?又迅速挪開鬆開眉心,揚唇一笑,“來了?你的朋友?”
是那晚送梅拾回來的人嗎?
昨晚她?離開酒店,又去了哪裡?
薑宜目光掃過?兩個?人,微微一笑。
陳墨愣愣看著薑宜,“薑、薑老師……我、我是……”
“走戲!”杜淩鋒叫人。
薑宜掃過?梅拾一眼,欠身離開。
梅拾:“導演叫人了,你先去找劇務簽到吧,我去走戲。”
陳墨是新演員,剛畢業不久,“我知道?,好歹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對了,我今天?沒戲,我能在片場看你們演嗎?”
今天?戲份特殊,梅拾想不也想就拒絕,說:“是……一會要清場,下戲後一起吃飯吧。”
陳墨點頭:“好啊!”
梅拾匆匆離開,陳墨看著她?走遠,去找了劇務報到後被指著找到編劇小圓。
小圓:“哎,陳墨來了?”
陳墨笑著招呼:“編劇老師。”
“正好,”小圓火速收拾著桌上圈紅畫黃的劇本,“我正要去看戲,你要去嗎?走!”
陳墨:“咦?”
“不去?”小圓反問。
陳墨立刻道?:“去啊我去!”
小圓笑起來,她?打量陳墨,看她?一身行頭簡單但?都是名牌,不由?問:“你是選角導演選來的?”
陳墨觸了下鼻子:“略施手段。”
小圓了然。
陳墨說:“薑老師是我的偶像。”
小圓步子一頓,又把陳墨好好看了一遍,“像……真像啊……”
陳墨嘻嘻:“像薑老師未婚妻吧?”
小圓腦部?了一場修羅場,感慨陳墨來得實在太巧,看完今天?這場戲後,不論是對薑宜的愛而不得,還是對梅拾的扭曲嫉妒,那不是分?分?鐘手到擒來?
兩人走到小屋一樓,床戲現場就在二樓。
陳墨想起梅拾叮囑,猶豫了一會:“要麼我還是……”
“這場戲!”小圓轉身看著陳墨,一字一頓說,“你必須看!”
陳墨:“……”
走戲時,梅拾的動作明顯僵硬,劇本不是標準答案,不會細枝末節到每一個?動作怎麼擺,沒一句台詞該用什麼樣的氣息。
兩人的第一次發生在一個?雨夜。
但?受檔期和拍攝環境的影響,根本無法提供一個?真實的雨夜環境。
現場隻能將燈光調暗,隻留攝影和導演等關鍵工作人員在現場。
然而,這對於梅拾來說,依舊是一個?過?於敞開的環境。
梅拾:“……”
薑宜躺在床上,嘴角笑意?根本克製不住,她?彎唇,看著梅拾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導演指導下僵硬扭動身體?。
“……”
B組導演是個?女beta,這場戲將由?她?指導,攝影掌機,主導演杜淩鋒退居幕後,審核指導。
拍攝現場已經給了梅拾足夠的隱私空間,就連攝影都換成了女beta,梅拾還是感覺十分?不自在。
薑宜偏頭,雙肩笑如抖篩。
梅拾一張臉憋得通紅,她?跨坐在薑宜腰上,能清晰感覺到薑宜笑到花枝亂顫的程度。
梅拾捏拳。
導演指導得滿頭大?汗,走到一邊休息喝水,讓兩人自己琢磨。
身周一空,梅拾脫力軟在一邊。
薑宜撲哧一笑。
梅拾臉熱,慶幸眼下隻有床頭一盞昏黃燈光,薑宜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她?氣喘,語氣難掩某種難堪:“你改了劇本。”
“誰說的?”薑宜側身,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看向梅拾。
梅拾:“……”
那晚……主動的人分?明是……
梅拾克製著起伏的胸膛,蹙眉低聲?道?:“薑宜,你彆太過?分?了。”
薑宜就笑:“我哪裡過?分?了?你說我改劇本?證據呢?”
梅拾:“……”
“當年明明……”梅拾語塞。
薑宜笑容更深:“明明什麼?難道?你是知情?人,知道?些什麼嗎?”
梅拾目光沉下來。
薑宜笑眼彎彎,像極了六年前?那個?笑著誘她?入陷阱的女孩。
頑劣、乖覺……
梅拾抬指,鉗住薑宜的下顎。
薑宜愣住,睜開雙眼。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二中能混到那種程度,全靠一身老好人的氣質?”梅拾湊近薑宜。
驀然,薑宜心跳失序。
她?愛極了梅拾這幅模樣,雙眼始終帶笑,對著都誰都溫和,就算是擋在她?麵?前?為她?出頭時,鐵腕表情?下也彎彎的嘴角。
第70章
梅拾修長的手指鉗著薑宜的下巴, 兩人沉默對視,都是呼吸可聞的距離,甚至能感覺到?彼此身體起伏的律動感。
一吸一呼, 伴隨著凝視漸漸加強的粗重呼吸。
“彆招惹我,”梅拾低聲說,“薑宜。”
“滿足我, ”薑宜叫她,“你?越是抗拒,我越是不甘心。”
頰邊一涼,是薑宜托住了她, 指腹摩挲過唇瓣, 梅拾目光始終冷靜不?變,唯餘信息素的波動,暴露一點她內心波瀾。
薑宜笑:“你?明明都聽見了, 知道了我為你?付出,為什麼還這麼逼我如蛇蠍?”
“你?想挾恩求報?”梅拾反問。
薑宜眯起雙眼:“你?的反應讓我很不?滿意?。”
鉗住下頜的指收緊, 薑宜被迫仰頸,看著梅拾。
梅拾冷聲道:“你?想要我對你?感恩戴德?還是俯首帖耳百依百順?”
薑宜:“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梅拾長睫斂下,在眼底形成一片小陰影,她鬆開薑宜的下顎,“那你?想錯了,我失去的並不?你?少,況且, 薑宜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薑宜撐起身體, 她緊著眉, 窗戶灌進來?些風,吹散了些燥熱的空氣, 梅拾背著薑宜,“不?好意?思,讓你?希望落空了。”
薑宜胸膛起伏,一股無名火在心底燒了起來?。
小圓帶著周墨站在外圍,從窗戶能隱約看見裡麵的場景。
周墨問:“她們在拍了嗎?”
B組導演走出房間,“沒呢,梅拾這個愣頭青,應該是沒談過戀愛的,青澀得不?行,我讓她們兩再找找化?學反應。”
小圓說:“哈哈,梅拾是素人,這種情況肯定很青澀啊。”
導演失笑,問編劇:“後?麵的劇本改好了?”
編劇立刻抱頭:“啊……饒了我吧,改戲改到?我頭疼,我跟你?說後?麵的劇情簡直了,而且薑老師說了這是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可是我在網上找不?到?一點關於這件事的資料。”
導演一愣:“找不?到??”
周墨站直身體聽兩人說話。
小圓點頭:“不?過我找到?了當年的手術資料,這個是公開信息,我還找到?那個醫生的信息,眼下人就在A市第一醫院,我得抽空去拜訪一趟。”
周墨眨動雙眼。
導演點頭,一看表盤:“我去導戲了,你?也抓緊,這部戲拍攝時間不?長,早點下確定下來?。”
編劇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怎麼樣??”導演關上房門走進來?,看著床上兩個背對彼此的人,“發生什麼了?”
薑宜揉著手腕,抿唇一笑。
梅拾跳下床,朝導演說:“導演,這場戲能不?能改一下?”
導演:“為什麼?”
室內光線漸漸暗淡。
“我拍不?了。”梅拾說。
門外,周墨透過小窗觀察著室內,她驚訝:“梅拾好像要罷演。”
“噗!”小圓一口水直接嗆了出來?,“什麼?”
“梅拾!”導演蹙眉,“你?要罷演?”
梅拾攥拳,“我……”
“你?要罷演,罷演的話就得支付違約金。”B組導演冷漠道,“你?想清楚。”
薑宜微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拍就滾。”
剛剛進來?的攝影,轉身就掏了出去。
小圓一把抓主?人:“發生什麼了?”
攝影道:“薑老師發火了,梅拾真?不?識好歹。”
拍攝現場氛圍緊張。
室外都陷入沉寂,沒人敢出聲,隻有薑宜輕冷聲線不?悅道:“我給你?五分鐘考慮,能拍就拍,不?拍就賠錢走人。”
小圓僵在原地,周墨也跟著屏息。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都不?知道梅拾為什麼惹著影後?了。
“違約金多少?”梅拾平波無奇的聲音傳來?。
小圓差點背過去氣去,好在周墨攙了她一把,才勉強站穩。
戲拍一半,演員罷演,這不?是想氣死人是想乾什麼?
現場針落可聞。
忽地,急促腳步聲傳來?,薑宜拽開房門,黑著臉走出來?,離開了片場。
小圓衝進房間,就見導演將劇本甩在梅拾臉上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行,你?要賠?那就打官司,拍攝期用功一切費用,每天上百萬的是燒錢,你?有膽量就走!”
劇本嘩啦散落一地,導演罵完梅拾就去追薑宜了。
小圓站在牆邊,無奈看著垂頭喪氣的梅拾,她也想狠狠罵兩句,但不?知道為什麼,梅拾就像她劇中所演的那個人一樣?,讓人恨不?起來?。
“你?說你?……”
一雙手撿起劇本,壘在掌心敲了敲遞給梅拾,“你?沒事吧?”
梅拾側頭一看周墨,搖了搖頭。
周墨摘掉掛在梅拾頭上的曲彆針,將劇本重新彆上,放到?一邊,“那、咱們去吃飯?”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吃飯!”小圓咆哮。
正午時分。
導演通告發出,調整拍攝計劃,梅拾的戲份先?挪後?,主?要先?拍薑宜和?其他演員的對手戲。
一周之內,梅拾沒有通告,連周墨都被排滿了密密麻麻的通告。
小圓看了通告,對梅拾露出一個完了的表情,“你?得去找薑老師道歉啊,不?然這一周時間還不?拖跨你??”
梅拾拈住一根羊肉串,擼進嘴裡細嚼慢咽,她手邊放著手機,點開計算器,和?一份合同,兩指來?回?搗騰,熟練計算每一筆賠付。
周墨則撐著下巴,雙眼放空,不?知在想什麼。
小圓攤手:“說話啊,你?們倒是說話啊!”說完□□下一口羊肉,泄憤似的猛嚼。
梅拾算了半天,終於放棄掙紮,認命道:“我賠不?起。”
小圓:“你?當然賠不?起,看你?穿的衣服就知道了!”
梅拾歎氣。
周墨也跟著歎氣。
小圓無語看著後?者,問:“你?又愁什麼啊?”
“薑宜,”周墨托腮喃喃,“今天看起來?好凶。”
梅拾:“……”
小圓伸手在周墨眼前一晃,說:“一個粉絲失去了她的理?想。”
梅拾撲哧一笑。
小圓頓時炸起:“你?還能笑出口!”
梅拾和?周墨雙雙沉默下來?。
小圓歎氣,看了眼時間。
梅拾:“你?約了人?”
小圓點頭,“約了很久了,對方今天休假,剛好你?們兩也在,正好和?我一起了解了解人物。”
“什麼人……”梅拾心裡湧起一股不?詳細的預感。
“老板,兩斤羊肉。”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梅拾轉頭,看到?郭嫋。
郭嫋點完單,目光在烤串店內一掃,瞥見梅拾徑直走了過來?。
小圓:“哎,你?是……”
郭嫋笑了笑:“我姓郭。”
“原來?你?就是郭醫生!幸會幸會啊!”小圓起身握住對方的手,“您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您,這萬一沒認出來?,到?時候多尷尬。”
郭嫋笑:“有熟人在,怎麼會認不?出來??”
小圓:“啊?”
梅拾無奈一歎氣,提過桌上茶壺給郭嫋斟了一杯茶,“坐罷。”
小圓看看梅拾,又看看郭嫋,詫異道:“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