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在除了落水的兩位祖宗,那懷孕的祖宗還好好的呢。
還好,他腦袋保住了。
*
禦花園的事情驚動了謝稟。
趕到禦花園時,爭執聲和叫罵聲縈繞整個亭子,淑妃裹著披風,滿臉怒容,一雙美目狠狠地盯著地上坐著的花檸,指著她破口大罵。
花檸身上濕漉漉的,沒人敢上前給她披個披風,生怕得罪淑妃,今後在後宮的日子不好過。
禁羽衛都是男子,可不敢去看,都轉過身看著外麵。
屈衡之到處看著,就是不敢看身後,也不能去拉架,那可是聖上的女人,他可不能碰。
猝不及防下,他看見謝稟陰沉著臉走來,心霎時懸起來,忙不迭跪下:“參見聖上!”
後麵的人聽到動靜,皆是大驚失色,慌忙就要跪下來。
淑妃被敬嬪拉著,才沒衝上去給花檸一巴掌,卻也是心頭怒氣難消,外麵的動靜驚醒她,不甘心跪了下去。
花檸渾身濕噠噠地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微微耷拉著眼皮,瞧著頗有些可憐。
背上的傷口不深,於她而言不過皮肉之苦,她不需要借此博得謝稟的心疼。
嶽秋眠拿過宮女手裡的披風給人披上,旋即漠然跪下,迎接謝稟進來。
而謝稟一進來便瞧見這幅光景,看見花檸楚楚可憐坐在那裡,周身都是水澤,眼底的鬱色更重了。
“怎麼回事?”
不輕不重的一句,落在眾人心尖上,登時害怕起來。
淑妃不顧敬嬪的阻攔,泫然欲泣揚起臉,哭得好不可憐:“聖上,您要給嬪妾做主啊!”
“今日突逢刺客,嬪妾心中恐懼不安,本想往外逃出去,可不知哪裡得罪寧妃姐姐,她要置嬪妾於死地,拉著嬪妾墜湖!”
“嬪妾不識水性是眾所周知的,寧妃姐姐是擺明了要殺嬪妾啊!”
淑妃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回蕩周曹。
謝稟額角青筋挑了挑,壓下心底的暴躁,低嗬道:“閉嘴!”
淑妃一怵,憤憤閉上嘴。
謝稟陰翳的視線陡然掃向亭子外麵的屈衡之,喝道:“屈衡之,你來說!”
屈衡之連滾帶爬進來,頭都不敢抬起來,老老實實將發生的事不添油加醋的說出來。
他沒目睹現場,說不出是誰的錯,下意識覺得花檸把人推進湖裡的事,太愚蠢了。
誰會明目張膽把人推下去啊?
“不是這樣的——”
淑妃想辯駁,觸及謝稟震怒的眼神,什麼都不敢說了。
那風雨欲來的眼神下,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恐聖怒禍及己身。
孰料,嶽秋眠身後的宮女驚叫一聲,驚恐地指著她,聲線顫抖:“娘娘、娘娘身下流血了!”
屈衡之渾身一震,頓覺血液倒灌,心冷下大半。
完了!這位金貴的祖宗出事了!
*
洛辰宮裡的太醫來了一批又一批,聖上龍顏大怒,下令徹查此事。
屈衡之盯著聖怒苦不堪言,唯唯諾諾跑下去查怎麼回事。
當時參加賞菊宴的所有妃子都被帶進洛辰宮,由謝稟一一審問。妃子們的口供都近乎一樣,完全看不出有何問題。
淑妃身上還穿著濕噠噠的衣裳,來不及換下就被禁羽衛帶了過來,一抬頭看見謝稟陰沉的臉色,心底發怵,顫聲道:“聖上,是嬪妾的錯,都怪嬪妾沒檢查好,還靜妃妹妹小產了!”
謝稟幽深的目光垂落她身上,平淡道:“淑妃又怎知,靜妃肚子裡的龍種保不住了?”
淑妃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現場檢驗的太醫沒發現賞菊宴上所用之物有毒,額間冷汗密布,手裡的銀針都快握不住了。
謝稟涼涼看過去,聲音如索命的修羅,嚇得太醫噗通一聲跪下去。
“可查出什麼?”
太醫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開口:“稟聖上,並未有毒素……”
“嗯?”
給嶽秋眠診斷的太醫說她是中了毒才導致小產的,如今又說沒有毒素,是覺得聖上好糊弄嗎?
張辛夷意有所指提點他:“張太醫可驗清楚了?欺瞞聖上,那是死罪!”
張太醫哆哆嗦嗦看了他一眼,一副赴死之態磕下去:“老臣不敢說謊,娘娘食用之物裡,確實沒有毒。”
張辛夷狀似無意順著他的話問下去:“食用之物無毒,那其他的呢?香料首飾什麼的……”
人群中的敬嬪感覺自己被什麼陰冷的視線盯上,下意識張望過去,撞進他含笑的眸子裡,狠狠一顫,慌忙低下腦袋。
張太醫遲疑片刻,順著他的思路去回憶,還真找出點什麼。
“聖上!老臣進來時聞到殿中有一縷幽香,這香味之下似乎掩蓋了一點麝香!”
謝稟嘴角勾出一絲笑,眼神冷得駭人:“張辛夷!”
張辛夷應了一聲,領著太醫挨個辨認。
那些沒做虧心事的自然不慌,沉不住氣的人現下已經開始露出馬腳。
淑妃沒有直接接觸過麝香,此刻挺直腰板,十分坦蕩。她是坦蕩了,難辦的是敬嬪,她被淑妃派去搞麝香,身上的衣裳還未換下,定是會殘留些許麝香的味道,眼瞧張太醫快走到自己麵前,慌得六神無主,就要去求救淑妃。
淑妃不著痕跡衝她比了個動作,她霎時消了念頭,咬牙接受自己的命運。
“聖上,老臣找到了!敬嬪娘娘身上就有麝香!”
敬嬪臉色灰白,知道自己徹底沒救,絕望地閉上眼。
今天的一出鬨劇都在謝稟的計劃之中,敬嬪身後的人是誰,他怎會不清楚,揪出敬嬪,她背後的淑妃害怕抓不到把柄麼。
“敬嬪……”謝稟踱步來到她跟前,兩指捏起她的下巴,“朕想以敬嬪的膽量,應該是做不出謀害龍種的事。朕再問一遍,靜妃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害的嗎?”
敬嬪眼睫不住的顫抖,死死咬住自己:“是……嬪妾!”
“是麼,你可知謀害龍種的代價?朕瞧著敬嬪一族是不想活命了,張辛夷,傳朕旨意,敬嬪謀害龍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