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政山感覺到脖頸的刺痛,眼底浮起淡淡的冷色,轉瞬即逝。他微微抿直唇瓣,話至嘴邊,又聽得那人薄涼威脅的話。
“肖太尉,刀劍無眼,你若是再胡言亂語,本將軍不保證下一刀落在哪裡。”
肖政山後怕地咽了口口水,但不受他威脅,嘴上叫囂不斷:“許遲安,你不過是個山野村夫,幸得薑芷青睞才入了伍。沒有她,你能有今日的高位?你我之間,本就雲泥之彆!”
許遲安原是安山村人,家中長輩給他說了門親事,成婚沒幾年他就離開村子,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偶然之下救了薑芷一命,窺見她的不凡,便生了攀附的心思。幾日的拚死相護換來她的信任,他如願從了軍,待凱旋歸來,已是風光無限。
他的成功或許與薑芷有撇不清的關係,但他所得種種,都是他咬牙從屍堆裡拚出來的!
他欠薑芷不假,卻由不得旁人來指手畫腳!
許遲安徹底露出殺意,長劍作勢要砍下去,一隻纖細的手腕驟然出現,往他胳膊上一點,手臂瞬間酸軟下去。
“何人!”
他怒目圓睜,便要去砍那人,待看清來者是誰,瞳孔劇縮。
薑止?!
肖政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腹有點殷紅,他隨意擦去,好整以暇望著他:“認識?有薑止在,我們的計劃儼然成功一半。”
許遲安後知後覺發覺她的不對勁,那雙眸子裡沒有光芒,像失了靈魂的軀殼:“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肖政山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十分做作的整理自己的衣襟,扭頭要走:“待將軍加入我們,我儘數告知。”
許遲安緊緊抿著嘴,不予回應。
鷹隼般的眸子死死盯著薑止的背影,眼底掠過複雜的情緒。
*
白日裡的事鬨得沸沸揚揚,身居後院的薑柚歲聽到些風聲,喚來侍女詢問外頭發生何事,得知白紙磬罪的事,腦海裡閃過某個念頭。
於是乎,她趁著夜深,拉著許伶弋喬裝出府,打探白日的事。
白紙出現的突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唯一能查出的,是有人從最高處拋的。
二人停在黝黑的小巷子裡,琢磨事情原委。
薑柚歲看著白天的那些紙,眸色發深:“這些都是皇室秘聞,這人是怎麼知曉的?”
許伶弋一早看過上麵的內容,垂眸摸著腰間的玉扣,隨意道:“也許是當事人呢?”
薑柚歲抬眼看著他,一臉嚴肅:“我覺得,這件事和藥人的事脫不了乾係。”
藥人一事已經不是秘密,縱使謝稟有意隱瞞,但接連發生藥人襲擊事件,到底是瞞不住的,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呢。
當年薑芷被指證殺了前任大理寺少卿,她暗中調查過,那位少卿死前似乎遭受著巨大的痛苦,心口的劍傷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薑柚歲懷疑那位少卿的症狀,和這些藥人一樣。
許伶弋伸手敲了下她的腦門,掰過她的臉,輕聲道:“你要查我陪你出來,現在天色已晚,先回去,明日再帶你出來。”
自從被許遲安抓來後,薑柚歲每日能活動的範圍隻有他的後院,出來一趟都要避開許遲安的耳目。
思及此,薑柚歲點了點頭,卷起白紙收進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