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的熱鬨交語逐漸變輕,周圍冷清下來,不見一個伺候的奴仆。
桑螢也不急,垂眼靠在假山上,百無聊賴踢起腳邊的石子。
不一會兒,沉穩的腳步聲靠近,她沒抬頭,卻是收回腳,漫不經心開口:“我還以為阿謝會和我避嫌呢。”
謝端阾在她幾步之外站定,打量她一身,反問道:“你今日代表攝政王府出現,是站在謝寧川那邊了?”
桑螢抬頭直視他,嘴角微勾:“看不出來嗎?是啊,我站在攝政王這邊。怎麼,阿謝覺得我沒站在你這邊,傷心了?”
對麵的人似聽到天大的笑話般,驀地笑起來,眉眼間很是無所謂。
看出小姑娘在故作鎮定,謝端阾很直白的諷刺過去:“我竟不知你如此天真?到了現在你還以為我對你有想法?第一次見麵時我就說過,我是個壞人,是你引狼入室,還想勾/引我,怎麼會覺得我對你念念不忘呢?”
他的話很直白也很犀利。
是桑螢引狼入室不錯,是她勾/引也不錯,可那又如何,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謝端阾來苗疆族的目的不純,她不是沒看出,但是沒想到他想要的會是控心蠱的秘方,這是她算錯的地方,好在不是完全不能補救。
桑螢麵無表情抽出短匕,乾脆利落拔出短刃往自己手臂上劃一刀。
杏色衣袖霎時染紅。
謝端阾眸子微眯,漠然注視她自殘的行為,他倒是要看看她還能耍什麼把戲。
猝然,手臂傳來一陣刺痛,心口也跟著痛起來。比起手臂上的痛,心口更像是被人狠狠揪著蹂/躪,痛得近乎難以呼吸。
他喘了幾口氣,臉色徹底繃不住,陰狠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桑螢慘白的臉龐緩緩浮現一抹笑,衝淡了她臉色的虛弱,“你不是煉蠱嗎?感受不到體內的蠱蟲在躁動?哈哈哈,阿謝,你想不到我會給你第二次下蠱吧?這是情蠱,我受傷你會反噬,同樣你也不能傷害我。”
謝端阾試圖用內力壓製蠱蟲的反噬,效果卻微乎其微。
他臉色十分難看,咬牙切齒地瞪著桑螢,“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
小姑娘卻是撩起自己的袖口,隨意揪起袖口一角擦拭血跡,歪頭故作沉思,忽而揚唇一笑:“陰陽交合那晚,還記得嗎?我便是那時發現你在試探我,趁你情動時給你下蠱。”
手臂上的傷口不算深,桑螢隻是想他知道自己中了情蠱,可沒給自己下狠手,確認手臂沒什麼大問題就放了下去,轉而好整以暇觀察他表情。
那表情,五顏六色的,豐富極了。
桑螢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感。
電光石火間,一隻大掌驟然掐住她脖子,謝端阾雙目陰翳,似要將她撕碎一般,偏生桑螢毫無畏懼。
他出手做出傷害她的事,情蠱的反噬更厲害了。
心口的劇痛讓他意識變得有些不清醒,那對姣好的紅唇因窒息微微張開,露出裡麵的一點紅。
謝端阾突然口乾舌燥起來,情蠱的催動下,他幾乎循著本能行動。
掐著她脖子的手掌轉了方向,一把扣住她柔嫩的脖頸,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肢,稍稍往上一提,冰涼的唇便狠狠壓了下去。
桑螢得意地勾起嘴角,迎合他的攻勢,抬起雙臂環住他,閉上了眼睛。
院中眾人心照不宣攀談,院後乾柴烈火,一點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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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櫟被桑螢遣去傳消息,他的任務是保護桑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