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川不置可否,那些底牌他還不能暴露,不管身邊的人有多可信,他始終覺得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在嚴密的計劃也會泄露。
計劃有了,剩下的就等謝端阾自己上鉤,但憑謝端阾那般多疑的性子,薑止還是得變成之前的模樣才能蒙混過去,好在後麵的計劃不怎麼需要她配合。
薑止心底微微鬆了口氣,將欲說什麼,一道微不可察的啁啾聲掠過耳畔,她驟然變了臉色。
“阿婭,你怎麼了?”
桑螢最先發現她的不對勁,卻猛地被她推開。
薑止怒吼:“你們都快走,趁我現在還能控製住!”
謝寧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口被揪得生疼,可他明白他們有很多十分重要的事去做,兒女情長在家國大事麵前,孰輕孰重,他們都拎得清。
他什麼也沒說,隻留下一句。
“阿止,等我。”
確認他們都走遠了,薑止這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道微弱的聲音是從銀鈴裡傳出來的。
這裡麵裝了什麼?
薑止來不及查看,意識瞬間被混沌侵蝕。
*
此時毫不知情的謝端阾正在府裡等某個人。
濃密的雲彩將天邊最後一絲月色遮住,暗無星光的天際似深淵猛獸的巨口,張牙舞爪撲下來。
謝端阾躺在樹上,百無聊賴地撥弄頭頂上伸出來的樹杈,月洞門下響起沉悶急促的腳步聲,他略一勾唇,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來人停在樹下,抬頭怒視上麵的人。
嶽寄安捏緊拳頭,質問他:“謝端阾,你和薑府結親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你彆在這裡跟我裝糊塗!”嶽寄安咬牙切齒,拳頭攥得咯吱響,“當初合作的時候你如何承諾我的?說好以秋眠腹中子攬權,你現下和薑府結親,又背地裡拉攏那些大臣,我要是再晚一些發現,怕是被你捅了刀子都不知!”
樹上的人仍舊那副雲淡風輕的麵孔,嶽寄安開始懷疑自己當初與之合作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他對謝端阾了解甚少,當初也是謝端阾主動找上門的,雙方都有利的事情,傻子才不答應!可現在謝端阾背著他乾的那些事,明顯是要把他往外推!
“謝端阾,你且說這合作還成不成!”
嶽寄安也不是非他合作不可,太師的身份,在朝中已無人能輕易撼動他,雖無實權,但嘴上的信服還是有的。
隻要他不站在謝端阾這邊,朝中自會生出另一派彆。
謝端阾屈膝坐起身來,低頭看著樹下怒不可遏的人,疏爾笑了一聲,“太師大人何必著急,這一切尚未有定數,太師又怎知我做的這些不是在幫你?”
幫他?
嶽寄安冷笑,也算是間接認識他這個人。
如此背信棄義、冷血無情之徒,難怪太上皇要殺之!
嶽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