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圖她(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某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早朝結束後,謝稟宛如一具喪失靈魂的空殼,埋頭厚重的奏折裡,一旁還摞著好幾摞。
張辛夷懷裡抱著今日遞上來的折子,瞧見他生無可戀的表情,頓時失笑,惹得謝稟怒視他。
“聖上,這是今日朝會結束後遞上來的。”
那高高的一摞,直接叫謝稟哀嚎出聲。
“朕怎麼記得以前沒有這麼多折子?”謝稟死死掐著毛筆,恨不得把這些奏折盯出個窟窿來,“那些老狐狸莫不覺得這些日子過得太清閒了?!”
若是大臣在這裡,現在估摸著已經跪下來大喊冤枉。
張辛夷也忍不住替他們辯解:“聖上,以前的折子都經攝政王審過,那些個雞毛蒜皮的瑣碎事都由王爺處理,等呈到您麵前時,已經寥寥無幾了。”
這話說的倒像是他這個聖上當得不稱職了。
有人搶著幫你乾活,何樂而不為呢?
謝稟瞪他,十分不願意承認是自己懶,頭疼得揉了揉額角,認命道:“你懷裡的又是些什麼?”
“哦,這些啊……”張辛夷放下折子,仔細回憶了下,“禮部新來的侍郎行事傲嬌,尚書大人看不過和他爭辯幾句,不知為何就鬨到聖上跟前了……還有落貧窟那邊,巡邏的侍衛被人揍了,府衙的人鎮不住了,就求到聖上這裡了……”
“停停停!”
謝稟目瞪口呆看著他,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拿到他麵前,底下的那些人是吃白飯的嗎?每月的俸祿當白拿的?
他就不該放謝寧川走,就該拉著繼續做他的攝政王,這種痛苦不該他一個人承受!
“武邑王呢?事情都過去月餘了,為何還不見他人?”
心裡暗戳戳想,把皇叔拉過來總行了吧?
張辛夷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看他,猶豫道:“聖上忘了,那位死後,王爺就告病關府了,至今未開府。”
這下謝稟的臉都綠了。
告病?他看告病是假,躲避才是真,虧他還是長輩,就這點承受力?!
張辛夷眼帶同情,快速抿唇笑了一下,不敢叫聖上發覺。
這會子殿外走進人,他察覺到有人,抬眼認出來人,方才還尋思怎的無人通報,原來是皇後娘娘來了。
張辛夷悄然無聲退出去,順帶將門也關上。
而埋頭批奏折的謝稟渾然無所知,揉著發酸的手酸叫喚人:“辛夷,朕渴了。”
他這會子才有功夫抬起頭活動脖子,發現禦書房空無一人,連個侍奉的宮女太監都沒有。
手邊多了一杯熱茶。
餘光瞥見一抹白皙的皓腕,謝稟神情一怔,身體快過腦子,猛地抓住來人。
“聖上?”
熟悉的嗓音落下,謝稟抬頭望著她,眼底漾開一層柔意。
目光上下打量她。
“朕就說皇後的宮裝適合你。”
花檸略微不自在,縮回自己的手腕,“聖上不是口渴了?”
謝稟不接話,兀自喝完茶便將人抱到懷裡,下巴輕輕擱在她柔軟的肩窩裡,露出一絲疲色,“以前真是辛苦攝政王了。”
蔥白的指尖摁上他的腦穴,慢慢揉開,眼底浮著暖意。
被囚禁承乾殿的日子,他們倒是沒有和往日那般疏離,彼此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眼神一對視,便冰釋前嫌了。
花檸被他抬上皇後的位置,底下朝臣的反對聲如浪花拍岸,層層疊疊的,似乎要用唾沫將人淹死。謝稟以一敵眾,舌戰群儒,把他們罵得自愧不如,臉紅脖子粗。
這封後的聖旨,便這麼來了。
花檸一麵替他揉著額角,一麵想著自己來的目的,巧笑道:“聖上打諢,臣妾都快忘了要說的話。”
對上他疑惑的目光,花檸抿唇,接著說下去,“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臣妾未入宮前隻有阿止這一個交心的朋友,跟著攝政王離開盛京數月,前些日子才傳信說要回來小住幾日,臣妾想出宮去見見姐妹,聽說攝政王也在,聖上可要隨臣妾一道去?”
謝稟眸光幽然,隱隱泄出幾分委屈:“朕好歹是攝政王的皇弟,回來也不和朕說一聲,還得從阿檸嘴裡聽到。”
“那聖上去嗎?”
“去!”
謝稟肯定要去嘲諷一番的。他屁顛顛跟著薑止離開盛京,二話不說挑了攝政王的擔子,說什麼遊曆山水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半分不信的,定是跑去追薑止了。
眼下數月過去,人都沒追到手,簡直沒眼看。
謝稟一麵抱著懷裡的軟玉,一麵暗戳戳打著嘲諷的腹稿,想著定要一雪當年課業的前恥。
*
近來盛京有一件大事,劉尚書府家的大姑娘靜修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幾月大的孩子,這明晃晃的未婚生子,明裡暗裡都在看尚書府的熱鬨,誰知卻傳出這劉大姑娘已婚的消息,夫家憨厚純良,對妻子百依百順,可真真羨煞不少未出閣的人。
孩子百歲宴這日,劉府門庭若市。
劉青倚抱著孩子在後院喂奶,聽著外麵的哄鬨聲,眼裡不經意流露出母性的慈愛。
喂完奶,隔間響起腳步聲,她的夫君挑開簾子,自發從她懷裡抱起孩子,“外頭來了位姓薑的姑娘,說是受你之邀特意來的。”
劉青倚瞬間憶起當初和薑止的約定。
回來盛京後她知曉薑止離開,原以為百歲宴是見不到薑止,雖然她和薑止交情不深,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
此刻聽到她來,眼裡瞬間漫上喜意。
“是薑止,我就知她會來的!”
孩子有她的夫君照顧,劉青倚便放心去前院尋人。繞過一眾來賀喜的賓客,她在角落裡望見熟悉的背影。
“阿止!”劉青倚提著裙擺小跑過來,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待看到她身旁的男人,動作下意識便緩,“……見過攝政王。”
謝寧川撩起眼皮掃過她,不鹹不淡“嗯”了一聲,“我現在已不是攝政王,不必拘束。”
這事劉青倚聽父親說過,攝政王在早朝上直接辭去攝政王之職,任眾人如何挽留都無用,隻得眼睜睜看著他樂嗬嗬離開皇宮,望薑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