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謝寧川拿她當薑芷的替身,他原先的計劃也該提上來了。
薑止一怔,她做長壽麵?
程伯目光一炬,意味深長一問:“阿止,你知道自己為何在王爺身邊伺候嗎?”
話題陡轉,她頓了下,斂眸點頭。
小阿止在王府這麼久,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她這個時候裝不知道,太掩耳盜鈴了。
“那我也不廢話了。王爺既拿你當那位的替身,你便做好一個替身,開解開解王爺。我知道這件事是王府對不住你,當初留下你也是為了這個私心,你要怨就怨吧。王爺向來隻聽那位的,我也是彆無他法,才出此下策,今後我定會彌補你的。”
程伯握住她的手腕,言語懇切,眼神下是滄桑無力感。
“阿止,你在王爺身邊伺候的這些日子,想必也知道王爺身子不好,朝上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偏偏王爺不愛惜自己。阿止,你就當替我,替這個酈朝的未來,幫幫王爺吧!”
程伯知道自己不該把事情壓在一個小姑娘身上,更不該把事情托大來逼迫她答應。可程伯實在沒辦法了,薑芷去世五年,這五年裡他和高櫟二人用儘所有辦法,始終不能勸誡謝寧川一二,眼見謝寧川身子骨大不如前,薑止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萌生出替身的念頭。
沒有人願意做誰的替身。
薑止盯著眼前老淚縱橫的人,心情出奇的平靜。許是她早就猜到結果,才會如此波瀾不驚。
換做任何一個人,此刻都是不平靜的。
她心酸的同時,更多的是對謝寧川的責備。
她明明……交代過了啊……為什麼不聽……
薑止回握住他的手,在他希冀的目光下,後退一步,彎身跪了下來。
程伯大驚失色,慌忙拭去臉上的淚痕,作勢要扶起她。
她搖頭拒絕,眸光清清棱棱,直視他慌亂的眸子,嗓音鎮靜:“程伯,當初若是沒有進王府,我可能已成一具屍骨。程伯既同我說這些,阿止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但阿止有一個條件。”
程伯啞然,望著她無畏堅定的神色,恍然看到畫中的那人,愣怔下點了點頭。
薑止方才繼續道下去:“阿止答應做這個替身,但我希望,他日王爺不再為其所困時,程伯能放我出府。”
程伯睜大眼睛,下意識道:“出府?”
他不是驚訝她想要出府,而是驚訝她選擇用出府作為她成為替身的條件。在他看來,出府是一件小事,根本不能作為替身的條件。
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薑止卻十分堅定這個條件。
她無法保證自己在做替身這段時間,會不會露出馬甲,叫謝寧川認出自己。畢竟前世謝寧川是她最為親近之人,難保不會被發現什麼,屆時她想走,怕是難如登天。
有程伯作保,她出府的幾率會大一些。
程伯遲疑再三,點頭應下這個條件:“好,我答應你。”
薑止深深看了他一眼,合手一拜。
……
長壽麵是薑止親自下廚做的。
王府裡的廚子仆人一律被休了假,除卻個彆無家可歸的留在府裡,剩下的都回了自己家。
蕭瑟的雨幕下,王府顯得更加冷清。
高櫟領了命令去落貧窟救人,淩斐恣去大理寺處理燮河私兵的後續事情,此刻都不在王府。
薑止蓋上長壽麵,望著屋外不停歇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