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許伶弋是許遲安的兒子,薑止就沒什麼好心情和他交談,冷著臉搖頭拒絕。
“小……”
“我家夫人身子不便,恐掃了小將軍雅興,還望小將軍見諒。”
高櫟不悅地看著他,出聲替她回絕。
不知何故,他看許伶弋沒甚好印象。雖說此人麵容溫和,言談有度,還是叫他心頭不舒服,總覺得此人不似表麵上那般。
許遲安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未曾聽聞許伶弋的名頭。
薑止眼神責備似看了他一眼。
高櫟太魯莽了。
他現在是她的護衛,哪有護衛替主子做主的道理。
她回過頭,語含歉意:“小將軍見諒,我這護衛心直口快,惹小將軍心裡不爽快了。”
“無妨。”
許伶弋自始至終都未看一眼高櫟,態度還算溫和,臉上笑盈盈的,說出的話卻是帶了些許脅迫的意味。
“我有意與阿止姑娘交好,聽聞阿止姑娘在尋蕭家郎君,已著人將此人帶上,就是不知阿止姑娘願不願意隨我走一趟了。”
二人眼神俱是一凜。
高櫟伸手摸上劍柄。
薑止傾身擋住他,凝視他略有深意的眸子,假笑道:“那便打擾小將軍了。”
……
許伶弋作為鎮國將軍的嫡子,手裡最不缺銀錢和權勢,單是這一艘遊船就極為富麗堂皇。
舞女堂中起舞,絲竹悠悠揚揚,侍女端著菜肴跪坐桌邊,垂目斟酒。嫋嫋熏香,如夢如幻。
薑止的目光穿過起舞的舞女,徑直落到對麵的男子。
蕭贏安察覺她的目光,點了點頭,神色有些緊張,旋即看向她旁桌的高櫟。
“阿止姑娘,邕州的海鮮肥嫩鮮美,在盛京隻有二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享用。”
薑止未動箸。
許伶弋已然得知他們的身份,留在這裡打啞謎也沒什麼意義,不如開門見山,看看他想做什麼。
“小將軍,有些事也不必藏著掖著了,直說吧。”
許伶弋爽朗一笑,掌心拍了拍,船中的舞女侍女紛紛彎身退下。
蕭贏安臉色忽然慘白起來,唇瓣翕動,隱晦的朝他們使眼色。
薑止二人登時警惕起來。
主座上的人闊步走下,掌心托著琉璃玉杯,紫紅色的酒水隨著他的節奏搖晃,水波一圈一圈蕩開,看一眼都仿佛能沉醉其中。
“阿止姑娘聰慧。”許伶弋漫步三人中間,側眸看了眼緊張不安的蕭贏安,眸光微暗,驚得他霎時僵住身子,慌亂垂下頭。複又轉過頭看他們二人,笑道,“我與阿止姑娘一見如故,蕭家郎君便是我與阿止姑娘結交的誠意,不知阿止姑娘滿意否?”
高櫟下意識看向她。
事情的主動權似乎落到薑止手中,可薑止與許遲安多年的交情,許遲安的為人她再了解不過,身為他嫡子的許伶弋,又怎會是蠢笨之人。
薑止看不透他的意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小將軍大費周章,不單是為了結交吧?”
許伶弋不語,輕抿杯中的紅酒,微微眯起眸子,回味甘醇的酒香。少頃,意味深長看著他們,搖頭晃腦走開:“不急,我在南街許府等你們。”
薑止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疑惑。
這是何意?
蕭贏安躡手躡腳想離開,冷不丁被高櫟摁住肩膀,抬頭看見他陰沉的臉,竟嚇得跌坐下來。
微涼的海風拂過臉頰。
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