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日後。
攝政王府後門,一輛馬車緩緩停下。
高櫟鬆了馬繩,揉了揉纏著繃帶的手腕,吐出一口濁氣,跳下馬車。
薑止借力跳下。
不待她撩起車簾,突然聽到謝寧川的聲音。
“阿止,許小將軍在醉香樓等你。”
薑止愣住,許伶弋要見她?
她似乎和許伶弋並不認識,許伶弋為何要繞過謝寧川見她?
高櫟亦是疑惑,張了張口,終究什麼都沒問。
轉頭衝薑止點了點下巴,上前撩開車簾。
薑止福了福身:“是。”
*
醉香樓廂房。
薑止推開門進來。
許伶弋特意找了間靠窗的房間,薑止進來時,他正倚在窗邊,垂眸往下看熙熙攘攘的街道。
聽見聲響,側頭看過來。
“見過小將軍。”
許伶弋抬了抬手裡的折扇,隨意指過去,示意她坐下,自個兒在她對麵坐下。
瞧了眼鎮定自若的薑止,眼裡閃過一絲讚賞。
倒是個穩重的。
“阿止姑娘不必緊張,”許伶弋噙著散漫的笑,如果忽略他侵略性十足的視線,“本將軍找阿止姑娘過來,是想詢問一件事。”
薑止目不斜視,直直盯著他:“小將軍直言吧。”
“阿止姑娘可認得薑芷薑太傅?”許伶弋故意拖著調子,意有所指,“說起薑太傅,本將軍突然發現,阿止似乎與薑太傅極為相似。”
薑止眸光暗了一瞬。
果然是衝著她來的。
相似又如何,薑止是薑止,不是什麼薑太傅。
她仿佛聽到什麼笑話般,輕輕笑起來:“小將軍說笑了,容顏豈是奴婢能決定的。那位薑太傅,奴婢略有耳聞,不過奴婢始終認為,阿止是阿止,而非薑太傅。”
“哦,是麼。”
許伶弋跟著笑起來,眸底光亮忽明忽暗:“本將軍今日來,是替許遲安來的。”
薑止笑容斂下些許。
“許遲安同薑太傅的關係,盛京無人不知。本將軍替他走一趟,試一試你。”
“試奴婢?”薑止佯裝困惑,“奴婢卑賤之身,有何能得鎮國將軍的青睞。”
“非也,”他搖了搖折扇,目光炯炯有神,細細凝視她這張來臉,“是你的這張臉,入了他的眼。”
薑止摸著自己的臉,心底冷笑。
入了許遲安的眼?
怕是見著這張神似的臉,寢食難安吧?
自己不敢露麵,派許伶弋來試探她,當真是可笑!
薑止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臉上的笑容也複雜起來:“小將軍,奴婢直說吧。奴婢三年前在燮河與兄長走失,意外進了攝政王府,眼下隻想著擺脫奴籍,早日和兄長相見。至於鎮國將軍,奴婢隻能說,薑太傅已死,阿止就是阿止。”
許伶弋默不作聲看著她。
如此清醒聰慧,入了奴籍實在埋沒。
許小將軍自幼清高傲視慣了,鮮有人能入的了他的眼,薑止算第二個。
許伶弋收起折扇,起身走到窗邊,語氣平平:“本將軍會將你今日所言轉告許遲安的。不過,阿止,為他人之奴,實在委屈你。”
薑止來到他身後,嗅出他話裡的不對勁,試探道:“小將軍這話是……?”
許伶弋側眸看她:“難得本將軍善心大發,若你想離開攝政王府,本將軍可助你一臂之力。”
“……”
薑止稍稍驚訝一下。
這許伶弋,倒是和許遲安大不相同。
幾乎是瞬間,許遲安意氣風發的豪言壯語在耳邊刮過。
將才的那點欣賞蕩然無存。
她冷著臉,拒絕他的好意:“多謝小將軍好意,這是奴婢的事,不該把小將軍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