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手裡的糖人哪裡來的?我怎麼不記得你買了這個?”
“啊?這個啊,將才那人給我的。小孩子不喜歡了,我看得眼饞,便給我了。”
薑沅離點了點她的額頭,歎道:“想吃和我說一聲就是,和小孩子要什麼。”
薑止抱著他的手撒嬌:“我錯了阿兄~”
*
回到屋子,她發現自己案上多了一封紅紙。
沉甸甸的,拆開一看,竟是一塊令牌。
薑止記得,那是見令如見攝政王的令牌,她離開前和信一並留下了。
紅紙上隻有短短幾行字。
恭賀新禧,阿止。
以及……給你的,便不用還回來。
謝寧川把令牌給她,無疑是在告訴她,她可以儘情使用他的身份,他自願被她利用。
看著那幾行字,薑止半是心酸半是無奈。
攝政王這個位置,豈是那麼好坐的。謝寧川靠自己一步一步穩固地位,多少人想去巴結他。旁人求之不得的東西,他卻這麼輕易給她。
“寧川……怎麼還是這麼笨啊!”
*
之後的生活回歸平靜,謝寧川沒有在出現在薑止麵前,私下卻是頻繁來信。薑止偶爾回信,仍舊和他保持距離。
每日看著薑沅離早出晚歸,她坐在院中,日複一複等著他回府。
漸漸地,薑止生出幾分茫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她不知自己該做什麼了。
或許……她是時候該離開盛京了?
這個念頭一出,便如野草瘋長,盤踞在她心頭,久久不去。
直至一個月後,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如往常那般,帶著寒枝去周府找蘇遠禮。
蘇遠禮搭完脈,麵色嚴肅:“你體內的餘毒已清,但是這蠱蟲……隱隱有複蘇的征兆。”
這個結果薑止並不意外。
早在她能操控藥人時便有了猜測。
她靜靜垂下眼,盯著手腕內側,略略出神。
這些日子,她經常能看到這裡出現一條黑線,黑線已經沒入她肩頭。她甚至在鏡中看到半張猙獰的臉,密布著蛹動的黑線,仿佛裡麵孕育著什麼。
薑止很清楚,自己的身體不能再耽擱了。
她朝寒枝使了個眼色。
寒枝意會退下。
“蘇大夫可有苗疆族的消息?”
蘇遠禮搖頭,深深歎了口氣:“苗疆族行蹤飄忽,最近的一次行蹤,是半年前的事了。”
薑止沉默,緩緩抬起眸子。
清潤的眸子無波無瀾,靜得仿若一潭死水。
“蘇大夫,一個人的五感被無限放大,最後會如何?”
蘇遠禮愣住,下意識順著她的問題去思考,不假思索道:“被活活驚嚇死!”
五感分為視覺、觸覺、味覺、聽覺和嗅覺。
通常習武之人五感會比尋常人敏銳許多,若是像薑止那般說的,五感被無限放大,那麼這個人接受到的事物會是常人的百倍千倍。一丁點的動靜都會被放大,承受常人所不能感受到的,最後隻會沉浸在這種被放大的恐懼中,活活嚇死!
他不理解薑止為何要這麼問。
眉宇微蹙。
“怎的了?你的五感出問題了?”
“沒有。”
這件事薑止不想告訴他。
蘇遠禮是謝寧川的人,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傳過去。恐怕自她離開王府,謝寧川就知道她被人下毒一事。
蠱蟲的事,她不想讓謝寧川摻和進來。
薑止起身,微微俯身作彆:“今日叨擾蘇大夫了,阿止告辭。”
蘇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