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甫一進後院,便被歌台舞榭、紅飛翠舞、玉動珠搖晃了眼。眨了眨眼,將才回過神,遠處一白衣姑娘款款而來。
身姿嫋娜,蓮步生香,行止若觀。
那便是太師之孫,嶽秋眠。
許是在青霖觀修行數載,麵容染上些許清冷,眉眼間更有一種看破俗世的淡漠感,一派不好接觸的樣子。
這種女子,最能激發男子的征服欲。
在場的官家子紛紛露出勢在必得之色。
嶽秋眠嫋嫋行至首座之人身側,斂目低垂,靜若觀音像。
嶽寄安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環視一圈,不著痕跡在薑止身上停留一息,快得叫人察覺不出。
“諸位請坐。”
薑止帶著人坐到後座,劉青倚也跟著坐下。
首座上的人站起身,將位置讓給自己的孫女,臉上浮動淺淺的笑容:“今日是秋眠的宴,老夫就不在此地久留,免得你們拘束。”
偏頭看著自己的孫女,眸中暗光閃過,似在提點什麼。
嶽秋眠靜靜站著,瞥見他走開,眉間快速蹙了一下。
垂首盯著腳下的古琴,耳邊劃過不著調的嬉笑語。
“嶽姑娘可是要撫琴?不知我可否有幸為嶽姑娘伴奏?”
“王郎君慎言,誰不知你那穿耳魔音?”
“鄙人不才,願為嶽姑娘伴奏。”
嶽秋眠緩緩掀起眼皮,淺淡的瞳色無端有些冷:“不必。”
她徑直盤腿坐下,手指嘗試撥動琴弦,幾聲旋律蹦出。
調和了琴音,一曲泠泠如流水的琴音自她手下流出。
一曲畢,眾郎君紛紛拍掌讚賞,其她姑娘兩兩對視,跟著鼓掌。
嶽秋眠抿了抿唇,目光平靜掃過他們,略略頷首便要作罷。
倏地,視線中進入一張熟悉的麵孔。
瞳孔驟然縮緊,唇瓣抿得筆直。
心中權衡再三,無奈起身,走到坐席中央,冷淡邀請。
“祖父請了舞獅,諸位且隨我來。”
郎君們自是樂意跟隨。
嶽秋眠在前麵帶路,視線和薑止撞上,麵無表情點了點頭。
劉青倚走在最後麵,看了眼最前方的人,嘀咕道:“這嶽姑娘顯然不適應這種場合,太師為何要執意設宴呢?”
薑止在她身側聽了一耳朵,聞言搖了搖頭:“不知,且看看吧。”
舞獅的台子搭在水池上,眾人在台子對麵落座。
一人持鑼鼓上前,敲響一聲,兩側的舞獅蹦蹦跳跳踩著樓梯上台。
乒鈴乓啷的敲擊聲有節奏的敲動,舞獅跟隨節奏走動,小尾巴俏皮甩弄,惹得下方的姑娘們掩唇低笑。
嶽秋眠坐在中間,身邊圍聚郎君,被迫聽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麵色隱隱不耐。
目光若有似無掠過台子,眸色漸漸沉下來。
哢嚓。
微弱的聲音被鑼鼓聲淹沒。
薑止卻是眸色微凝,試圖辨清聲音的來源。
哢嚓哢嚓。
聲音從台子下傳來的!
薑止迅速看過去,尚來不及看出什麼,耳邊陡然刺入尖叫聲。耳膜似被貫穿一般,刺痛襲來,她來不及捂耳,前方的台子轟然倒塌,巨物濺起水花,在場人無一幸免。
水池下飛出數道紫色身影。
嶽秋眠快速退到一旁,冷聲喊人:“來人!有刺客!”
家丁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