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辛夷心底歎息,多好的一個女子,攤上嶽寄安那狼子野心的祖父,也是倒黴。本以為這祖孫二人間存了些許情誼在,沒想到嶽寄安根本就是那拿她當工具,一個必要時為他遮掩盜遺旨的工具。
他搖頭離開洛辰宮。
一直盯著這邊動靜的小宮女小心翼翼探出腦袋,避開張辛夷的視線,繞到門口,扒著門板輕聲詢問:“娘娘……”
嶽秋眠眉眼未動,隻吩咐她:“去拿酒來。”
“是。”
少頃,小宮女端著酒進來,快速掃了眼她低沉的臉色,默不作聲退下。
嶽秋眠拿了酒壺給自己倒酒。
周曹靜謐無聲,洛辰宮的宮女太監一早得了她的命令,都退了出去。一來是應付嶽寄安,二來也是她自己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她需要時間來平複自己糟糕透頂的心情。
宮裡的酒不是烈酒,卻也能讓人醉得不知南北。
嶽秋眠一閨閣女子,自是不擅長飲酒的,不過將將飲下兩杯,意識已然被酒氣熏得模糊,有種控製不住自己的感覺。
視線裡多出一隻手。
嶽秋眠嘴巴一抿,攥緊手裡的酒杯,不叫那手的主人奪去,情緒有些激昂:“作甚?!這是……我的酒!”
張辛夷伸出的手懸在半空,盯著麵前有些酒氣上頭的女子,緩聲道:“娘娘,喝酒傷身。”
聽到熟悉的聲音,嶽秋眠微微睜大眸子,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清冷的嗓音多了幾分嬌憨:“你是……張辛夷?咦,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要去找聖上回稟嗎?為什麼……回來?”
張辛夷強硬抽出酒杯,用拂塵輕輕打了下她欲伸過來的手腕:“娘娘把洛辰宮的人都遣退下去,奴才不會來,明日怕是要聽到娘娘醉死在宮裡的消息了吧?”
“哪有這麼誇張。”
嶽秋眠癟嘴,揉了揉被打的手腕,明明不疼,眼裡還是蓄起了淚花。
張辛夷撇去一眼,無奈放下拂塵,半蹲下身子,拉過她的手臂,看著上麵微微泛紅的一塊,輕歎一口氣,不自覺柔了聲音:“是奴才的錯。娘娘心情不佳,那奴才便留下來陪娘娘,當做賠不是。”
嶽秋眠掀眸凝視他,那黑沉的眸子似耀眼的黑曜石,一下就鑽進她心裡。
她遲鈍地眨了眨眼。
*
薑止恢複意識後,便聽到周圍有人在激烈爭吵什麼。
桑沐眼見看見她想過來,低聲嗬斥一聲,周圍的聲音瞬間消失。
薑止感受到頭頂打下的陰影,側過頭看去,看見桑沐和族長站在床邊,以及後麵一臉警惕盯著她的青年。
族長重重敲了敲拐杖,雙目嚴肅,冷聲詢問她:“姑娘來雲水鎮,不是尋朋友那麼簡單的吧?”
昏迷前的記憶在腦海裡閃過。
薑止意識到自己身上蠱蟲被他們發現,索性也不再隱瞞,點了點頭:“是,我來雲水鎮不是尋朋友的,我聽說苗疆族居住南境,便想過來尋一尋……”
她話還沒說完,青年咋咋呼呼的聲音猝然打斷她。
青年跳出來指著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揚聲道:“族長你看,我就說他們來雲水鎮肯定是奔著我們來的!”
桑沐斂眸站在一側,手指圈著胸前的一縷頭發,幽幽道:“那霂哥說的不錯,沒人知道我們苗疆族在雲水鎮,若非無人指引,他們如何到得